“你說到這裏,我倒想起來了。”寶珠道,“剛剛我們進金陵茶館時,就聽到樓下的客人在談論眉香樓的眉香姑娘,說今晚有個客人要幫她梳攏,還說什麼好大的手筆,邀請了好多名人,我起先還聽不懂那是什麼意思,經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
秦可卿支著頭,望著眉香樓,淡淡地道:“眉香姑娘嗎?不知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幫她梳攏?”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瑞珠轉身喝了一口茶,不以為然地道:“還能是誰?不就是那些個自命風流的文人雅士嗎?小姐,您別以為他們真的這麼有錢,他們散盡家財去討一個名妓歡心,最後弄得落魄潦倒,那也是常常有的事。”她轉頭過去,見站在身後的朱懷文一臉深思,便開玩笑地說道:“我說朱公子,你若喜歡我們家小姐,可得專情些,不許去搞這種事情知道嗎?”
經她這麼一說,朱懷文突然臉色大變,一拍額頭慌張地叫了出來:“哎呀!梳攏、梳攏,我怎麼就忘了這件大事呢?”
他急忙提腳欲出碧螺春閣,想想不對,又湊近秦可卿,一臉歉疚地道:“秦姑娘,我有事得先離開,不過呢,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這樣吧!這柄扇子先送給你,當作我們的定情之物,等我忙完了,立刻就到你府上去提親。”說著,他便把那柄折扇硬塞人秦可卿手中。
“等等,我又沒有——”
手中的掙紮止於他施力緊握的掌中,他歡喜甜蜜又有幾分害羞靦腆地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到你府上提親的。”
“啊?提親?”瑞珠跟寶珠同時瞪大了眼,心裏不住地訝異。他們這麼快就私定終身了嗎?
“喂,你快放手!這樣成何體統?”
秦可卿羞窘地低叫著,在朱懷文聽來隻當是她不好意思當眾做這親熱的舉動,隻好不舍地一握,隨即放開。
“你好好保重,我先走啦!”目光盯著秦可卿,他一步一步地倒退著走出碧螺春閣。
“小姐,你們兩個……”
瑞珠的話還沒問完,就見朱懷文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一瞼慎重地道:“對了,你可得趕快回家去,別在這風月場所多逗留,我會不放心的,也不喜歡你這樣拋頭露麵,知道嗎?”說罷,他又轉身離去。
這句話說得既關心也霸道,瑞珠走到門口,確定朱懷文下了樓,這才回來,一把拿起秦可卿擱在桌上的折扇,訝異地問:“小姐,你們兩個——”
“住口!”她難得在她們麵前動怒地低斥,奪回她手中的折扇,一把揮開,氣急敗壞地捂著。
“誰跟他私定終身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要死心,真是個書呆子。
“那這折扇……”
“他要送我,我有什麼辦法?”這個莫名其妙的書生,老是做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她不耐煩地歎了一口氣,隨即問道:“我要你們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好了,船在下麵等我們了。”
經過烏煙瘴氣的一天,美好的夜晚總算來臨了,折扇一收,她輕柔地道:“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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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秦淮風月。
富麗繁華、燈月輝映,笙歌繚繞、繽紛朦朧,連蕩漾的河水,都顯得異常輕柔嫵媚。
秦可卿坐在藤椅上,手裏搖著朱懷文的折扇,一雙眼因為心情舒暢而綻放柔光,悠閑地瀏覽兩岸鳳光。瑞珠跟寶珠則湊到船尾,對著一旁那些窗戶大開,裏頭或者開筵席,或者有妓女彈琴吟唱的小樓指指點點。
她這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