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兩點時需要外出,還需要一束花,玫瑰。玫瑰素來贈情人,安妮的心難以預計地不快活,到處都泛著酸楚。她去打印室複印資料時,劉芝恰巧同在,見了她便說:“等午休的時候,你辛苦點跑一趟花店。”

安妮明白過來,拿著剛複印好的資料竟然投盡了碎紙機裏了,劉芝猛然拍她肩膀:“嘿!你怎麼回事!”

她拍拍自己的腦袋,虛晃一笑:“剛才複重了。”說著重新複印好資料,劉芝便交代她去哪家花店,買哪種玫瑰。安妮記在心裏,她沒敢問這花要送給誰。

後來午休的時候,安妮坐在地鐵裏,看著車窗外忽明忽暗,抑鬱的心竟漸漸平靜。如果唐呈有了女朋友她該高興,至少證明他這五年來活得快樂,她和他早就沒了可能,她不該在心裏還奢望著什麼。

趕到劉芝說的那家花店時,時間已經快十二點。花店不大,裝修點綴得卻很溫馨。她推開玻璃門,風鈴叮當一聲響,隨即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歡迎光臨。”

安妮望過去,卻是吃驚不已,說話的女人穿著白裙,身上圍著紫色圍裙,秀黑的發隨意紮著。那是她高中時的好朋友,翟嬌。

她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翟嬌的名字,但克製住了。看得出來,翟嬌是這間店的老板,她正問自己:“要買什麼花兒?”

“粉玫瑰,要一束三十二枝的。”

翟嬌微微一笑:“我有個老客戶和您一樣,每次買粉玫瑰都是要一束三十二枝的。”

“哦,是嗎?”安妮心想她所言的老客戶八成就是唐呈了。以前在高中時,翟嬌就暗戀過唐呈,安妮能看得出來。她想,也許翟嬌就是唐呈的女友呢?但可能性不大,是女友還從她這兒買什麼玫瑰。

翟嬌挑選了上好的玫瑰,再包裝起來。安妮坐在她店裏的椅子上,屋外是車水馬龍,她想起以前每天放學,總要和翟嬌跑兩條街去吃點心的。安妮猛然回神,這家花店在十一年前可不就是她們常來的小吃店麼!

安妮頓時激動起來,卻小心地壓抑著,試探地說:“我曾是燕高的學生,好像那時您這花店是個小吃店啊。”

翟嬌先是一愣,繼而驚呼:“可巧了,我也是燕高畢業的。您說對了,這家店的前身就是個小吃店。後來我大學畢業,找不著事兒做就把這店盤下來,開了個花店。”

安妮望向她,仿佛看到了十一年前的翟嬌,朝氣蓬勃的臉龐,永遠都掛著恬淡的笑容。翟嬌被她瞧得不好意思,隨即低頭說:“我瞧您也挺眼熟的,您是幾幾屆的?”

她曉得那是套路話,但依然有感動漫溢。她說:“千禧年那一屆的。”

“我也是呀!我們可真有緣啊!”翟嬌嗬嗬笑起來,安妮隨著她笑,想起過往卻是喜憂參半。十一年過得有多快?她都從十八歲的少女長成二十九歲了,擱在她老家,這年齡孩子都該有五六歲了,但她卻毀了自己的青春。

安妮將劉芝給的地址遞給翟嬌,她笑著保證花一定送到,隨即接過安妮付的錢。安妮轉身要走,可兩三步又折了回來,翟嬌微笑著看向她:“還有什麼事嗎?”

“留個電話給我吧,有空了,我們去燕高看看?”安妮建議。

翟嬌是大方的女人,兩人互相交換電話號碼,還說隻要她不忙就一定陪安妮去燕高。她笑著說好,離開花店乘地鐵回事務所。

安妮問過自己,為什麼得到重生後要接近唐呈。她想過很多個理由,想一個駁一個,最後她安慰自己,隻是想遠遠看著他就好,隻是遠遠看著。那是多麼卑微的姿態,掩藏自己的過往,換了一副皮囊,就遠遠看著他。

唐呈已走了半個小時,臨走前交代劉芝把後麵的時間排開。安妮正好從花店回來,與他碰了麵,她對他說:“花已定好了,差不多該送過去了。”

唐呈點頭微笑:“謝謝。”

“應該的。”她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看著他欣長的背影消失。整個一下午,她都勤快地工作,劉芝對她這樣的表現很是滿意,難得給她笑臉。直到下班鈴響,安妮積攢了一下午的力氣全然消失。

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從包裏摸出手機,打給衛倫:“在哪兒?”

“外頭,怎麼了?”她聲音太過有氣無力,衛倫似乎聽出來什麼。

安妮想了想:“你今晚陪我吧,回家陪我。”

那頭衛倫就吃吃笑起來:“丫頭這是跟我撒嬌嗎?怎麼口氣不對味兒啊!”

她也嘿嘿一笑:“回來給你驚喜。”說著掛掉電話,關掉手機。安妮起身離去,回到家之前在超級市場買了好幾瓶酒,啤酒白酒,還有一瓶奢侈的紅酒。衛倫給過她一張卡,可以無限刷,她很少用,天生也不是愛花錢的女子,但今天破例了。

衛倫七趕八趕地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醉倒在客廳的安妮,她身邊零零散散全是酒罐子。衛倫氣得肺疼,一把揪起她的衣領,質問:“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安妮醉得迷糊,還衝他笑:“就喝了點酒嘛,本來想等你一起喝的,但你回來太遲了。”

衛倫直接拖著她進浴室,開了涼水灌她,安妮凍得直哆嗦,本能地往他懷裏鑽。衛倫卻不如她的意,繼續讓她衝冷水:“我最討厭你做的是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