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打稻子(2 / 2)

屋內的哪盞常年不開的電燈被拖到了外屋來,它亮著明黃的光,將這個屋子裏所有的陳設都照亮。

田玉已經蒼白著臉色躺在床上,她‘咿咿呀呀’的叫個不停,直到錢翠華往她手裏塞了一碗飯,才稍稍停歇。

飯桌上,田鬆與田林聊起了田發。

田發是田林的弟弟,也是田鬆的二兒子。田發並沒有跟哥哥父親一起過,而是自己承包了村裏的魚塘,在魚塘邊搭了個棚子住。

“田發,遲早要被他老婆拖垮!”

田林坐在燈光下,眼睛半眯著,提到這個弟弟,才勉強有些精神。

“他那個老婆,自己帶三個伢子,全指望田發一個人養,哪能養的過來啊,又不是田家的種!”

田發的老婆叫胡秀珍,是個寡婦,帶著三個子女。眼看田發年齡大了,找不到老婆了,無奈之下,才將這個拖家帶口的寡婦娶進了門。

這一進門,問題是一波接著一波。

起初,胡秀珍不願意與田發同房。不同房,便沒有後代,田家隻有田野這一個小丫頭,沒有孫子。錢翠華為此操碎了心。

接著,胡秀珍總是套田發的錢。這個女人總把田家的鈔票灌進自己兒女的口袋裏,從來沒說給田發買件衣服、買條褲子。

後來,這個女人懷孕了。可她故意節食,故意用布條綁住肚子,做許多重力氣的活。這事被錢翠華發現了,她硬生生看著胡秀珍七個月,把孩子看落地了,心裏才踏實起來。

這個孩子是個男孩兒,田家沒有斷子絕孫。但胡秀珍拒絕給這個娃娃喂奶。

田林一直說胡秀珍這個女人是真的毒,他從來沒看到過心這麼毒的女人。

據錢翠華回憶,當她抱著她的孫子時,手上的娃娃和一隻小貓差不多大,臉皴黑皴黑的,靠近錢翠華的臉時,便不停地舔她的臉。

錢翠華花了半年時間,才將這個小家夥養的白嫩一些。結果,娃娃養出來了,就被她媽媽抱走了。

錢翠華一直想再抱抱孫子,可田發總窩在魚塘的棚子裏,要不就是到他媳婦兒那邊,一直不來看望老兩口。

“你什麼時候去找找田發,他被那個女人套牢了,你也好好跟他說說!”

田鬆夾了一筷子韭菜,眼裏透露出疲軟,顯然對田發這個兒子無可奈何。

田林其實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雖說他與這個弟弟關係不怎麼好,可還是想替對方著想。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抬魚了,小發子包了魚塘,要到麵的。到時候說一說!”

田野悶頭吃飯,她對大人的這些事不怎麼懂,更不怎麼感興趣。小姑娘把鹹魚皮咽下肚,開始著手將魚肉之間的刺拔除。

錢翠華說了句:“我看你病好差不多了,去上學,課文不能落下。曉得啊?”

田野拔刺的小手懸停在碗口上,最後才極不情願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