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我到沒聽說過,姑娘也對醫藥有興趣?”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嚇得我一趔俎差點摔倒,忙抓了木格子平衡慣性。
“沒有……隻是瞧這裏書多過來看看。”
“姑娘剛說什麼本草綱目?聽起來像是本醫書,我從醫這麼多年到還沒見過。”從木格子上抽出幾本書,狀似不經意地問過來。
我翻然醒悟,李時珍是明朝的,這是宋朝,根本就搭不上邊。
“我剛說得是《唐本草》。”死不承認也許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不然,光解釋就要大半天。
他也沒深問,拿過書,看了我幾秒鍾,笑了笑,便出去了。
門一關,我才深吐一口氣,曆史知識缺乏,果然是我的一大要害,以後記得不能再亂說話了。轉念又想,才發覺這人極不禮貌,進門前居然不打招呼,更甚的是我還是個女的,剛剛我該生氣才對啊。
“阿嬌,休息了沒?”劍悔敲門。
“沒有,門沒上閂,進來吧。”
抱著一小竹籃雪梨,笑嘻嘻地推門進來,“羅大哥地窖裏還藏了筐雪梨,冰鎮的,怕你口渴,拿來給你消暑。”
我失笑,這麼一大堆,吃完怕是都凍成冰棍了,“我留下兩隻,其餘你拿去給他們吧。”順手挑了兩隻小的放在書桌上。
“好,我先回去,你早點休息。”抱著梨匆匆出去。
給門落上閂,回到書桌邊,正坐在鬆木椅上,對麵,正可以看見大屏風,那裏有我的思念,還有我愛的人……
燭火跳動,蠟油花子炸出嘶嘶的聲音,窗戶沒有放下,木攔條間吹來幾屢清風,搖著燭光,滿室晃動,我迷糊起來,耳邊漸漸轟鳴,牛角聲、鐵器撞擊聲、馬嘶鳴聲、人的慘叫聲……接著,眼前出現一大片草原,草原上,盡是撕殺的人影,我驚慌的尋找著什麼,跌跌撞撞、步履不穩,猛然間,一具熟悉的背影在我的眼前放大,我瞠目,他漸漸轉身,胸`前插著無數支翎箭,“博爾術——”失聲大叫,猛然睜開眼睛,卻是一場夢,燭火依然搖曳晃動,室內依然安靜如初。隻有額頭上一片汗珠,證明我曾經在夢裏見過他。
門口傳來一聲輕淺的歎息,接著是腳步遠走的聲音。
拉開門,見一隻黃紙包放在地上,撿起來,拆開,卻是一包香熏料。淡淡的香味傳來,讓人心情舒暢。
合上門,上閂,背抵住木門。羅遠山,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未免也太心細了吧?
再望望手上的紙包……怎麼總有些讓人摸不透的人呢?
這小山比較荒涼,周圍沒什麼人家,山小,也沒什麼野物,自然也就沒什麼獵戶,放眼方圓十幾裏,農戶也就散了幾家,要說人,也就十天半個月有幾個商旅經過,所以,陸遠他們的打劫始終沒有成功,有時,我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在鍛煉他們的耐性?可這人又極少表白心思,基本上,他說的話,你能聽懂其中的含義,那就算你運氣,聽不懂,隻聽字麵上的也可以,他不作強求。
我最好奇的是他養得一隻山鷹,每日傍晚,太陽落到山尖時,它會自動飛到木屋前的草坪上,等待他,直到他走過去喂了食,它才飛離,這讓我記起了豆豆,它也總是在夜晚過來看我,在我身邊待上一會兒再離開,像是怕我寂寞,過來跟我做伴一樣,可惜,今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它?
他蹲在草坪上,手裏握著剛剛喂鷹的瓷碗,側過眼,正好對上我的張望,一時不好轉過眼,仍舊看著他,他的臉被夕陽映得紅彤彤的,深邃的雙眸,看了讓人有些感觸,這眼神,我明明見過的……甩甩頭,怎麼可能,他們一點相似處也沒有。
“姑娘的熏香還有嗎?”走過來,把瓷碗放進水槽裏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