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公交車早沒了,她攔了輛計程車,坐進車後下意識去摸手機,發現有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是孟厲野的,一個是簡君易的。
這兩個人都是她最不想見的,索性不回,頭靠在後座上已經有些困了,今晚在包廂裏大家輪流灌她和肖碧凡的酒,她倒還好,喝了幾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反而是肖碧凡一開始還能撐,喝到第三杯就直接跑去洗手間吐了,最後是醉得不省人事,被順路的同事扶著上的計程車。
同樣是女性,同樣的年齡,喝了同樣的酒精之後卻有完全不同的反應,經理直好奇,追問之下她也是笑笑沒有正麵回答。
絕佳的酒量不是天生的,而是用過去一段最灰暗和頹廢的日子換來的,隻不過現在已經離她很遠了,但痛還在,它一直血淋淋地存在著,在記憶的某個角落,根深蒂固。
咬唇苦澀一笑,突然覺得落入簡君易手掌後這種水生火熱的生活大概就是上帝給她的懲罰,懲罰她曾經犯的罪,懲罰她永遠也得不到幸福。
Part88:邪惡的人
走出公寓大樓電梯,一股酒勁突然衝了上來,她急忙拍著胸口順氣,轉而開了公寓的門,靠在牆壁上喘熄著,壓下胸口越來越上湧的酒氣。
已經好久沒喝了,酒量明顯退步了,她自嘲地笑著,隨手開了燈,脫下外套掛在門旁的衣架上,之所以今天這樣無所顧慮地回到公寓,她自有絕勝的理由。
滿室的冷清,看起來他不在,轉身自顧自去冰箱找了瓶水,冰涼的液體大口大口灌進身體裏,暫時壓下了酒精在體內翻騰的燥熱,舒服地靠在沙發上,這才留意到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裏滿滿全是煙頭。
鍾點工不可能今天沒來清理,難道他早回來了?她猛然一驚,目光下意識地轉向緊閉的書房門,門縫裏有燈光溢了出來,他真的在家。
隻遲疑了不到十秒,她平靜如常地起身去推書房的門,然後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打開筆電,按下了電源。
盯著電腦跳動的屏蔽,卻用餘光瞥瞥南邊靠窗的辦公桌,他穿著煙灰色的襯衣,倚在皮椅裏微側坐著,神情嚴肅地講電話,指間夾著升騰起的香煙,滿室飄散著煙味。
她微擰著眉頭,忍不住開了口,“能把煙熄了嗎?沒有人會喜歡吸二手煙。”
他講電話的嗓音一頓,彈了下煙灰,低聲跟電話裏的人又說了幾句什麼,手機掛斷後被用力摔在辦公桌上,“你回來的可真早,看起來你晚上玩得挺開心?”
“靠自己的能力做出業績,拿到獎金後慶祝,我想就算是老板也無權幹涉吧?”她立刻反唇相譏,移動鼠標點開了桌麵上的WORD軟件,打算把這幾天實踐的心得寫下來。
這個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一股怒火以不可抑製的速度竄了出來,他冷寒著臉,猛吸了口煙,吐出煙圈時厲聲命令著,“去洗澡!”
誰知她身形未動,目光盯著電腦屏幕,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打著字,慢吞吞地說,“抱歉!我例假來了。”
本以為會因此召開他的怒氣,卻沒想到他沒再說話,她不自覺地去看他的表情,對上他眼裏觸目驚心的陰寒,刹那間寒意從腳底升起。
“我說的是實話。”指尖仿佛有點涼意,她觸碰鍵盤的手指暗暗動了動,轉過頭繼續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下意識動著,也不知道自己打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