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一則是在危險還沒有解除的時候就在人群之後抱著自己的大提琴睡的昏天黑地,看起來比慈郎還要愛困。

“那就請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吧!我做跡部的車回去就好”無哀並不想再麻煩柚木,畢竟不是很熟悉,這樣冒昧要求前去拜訪已經算是失禮了,怎麼還好意思在麻煩他接送呢。

柚木還沒有再說出什麼說服的理由就被跡部打斷了,隻得看著無哀和跡部他們一群人漸漸走遠,心下對著跡部的背影笑的更是溫柔,直讓他旁邊的火原敏[gǎn]的跳遠了幾步生怕受到波及,此刻遠處正打開車門的跡部狠狠地打了個自認為不華麗的噴嚏卻隻能將原因歸結在著涼受風上麵。

其實本來無哀的意思隻是讓跡部家的車送她到黑崎家就好了,等自己穿上義骸再打車過去和柚木會合,隻是拗不過跡部他們一致的堅持,隻得在穿上義骸之後再次坐上了跡部的車,心下卻是對這群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們有了更好的印象。雖然他們是家裏疼寵、外人巴結的對象卻是難能可貴的沒有養成唯我獨尊,一切以自我為中心的壞脾氣,能很體貼的為別人著想,倒不是不失一顆純淨的赤子之心呢。

雖然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跡部和忍足倒也沒有堅持跟著無哀。慈郎這孩子更別說,早就縮成一團在後排的座位上嘴裏吐著泡泡睡的昏天黑地,日吉則是一直用那種糾結異常的眼神盯著無哀的身體,克製住心裏泛濫成災的好奇和想要摸摸這身體是什麼材料做的衝動,兩眼晶亮晶亮的不眨一下。

到了孤兒院又叮囑了柚木幾句照顧好無哀之類的話之後,跡部他們就上了車離開了,此時柚木家的車子早就在一旁候著了,誌水桂一和冬海笙子早就已經被各自的家人接了回去,火原則是被柚木編了個理由將他騙著離開了,隻有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的月森還在這裏等著一起行動。

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著,無哀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車廂裏靜謐的有了一絲壓抑的氣氛,柚木感慨非常的歎了一句,將這幾乎快要凝結的氣氛打破了。

“祖母大人一定會很高興啊,這麼多年的心願總算是有了頭緒!”

“啊,其實沒必要如此掛懷的!”無哀並不認為這種恩德要記在心裏這麼久,尤其是還要子子孫孫在茫茫人海中去尋找根本不算是人類的救命恩人。在她看來,死神在虛的手裏救人是職責所在,完全不必要接受如此隆重的謝意,而且見過死神卻沒有被消除記憶這本身就不符合死神辦事的規矩,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哀倒是更迫切的想要了解到。

柚木家是一幢占地麵積頗廣的日式庭院,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泊、山石堆疊的的假山、布局精妙的一叢叢素淡的花、蜿蜒曲折的回廊、和風濃厚的拉門、茶的清香在門廊附近飄散縈繞沁入心脾,更添了幾分古樸底蘊與素雅氣息,不愧是花道世家呢!

身著淡藍色和服的青年女子在前麵引路,幾次回轉之後終於來到了柚木祖母所在的屋子,此時她正在和室中央為旁邊規規矩矩跪坐著的幾名貴族少女示範插花的藝術。素色的和服隨著婦人的動作輕微擺動卻不見絲毫的淩亂,花的清香與紫砂壺裏嫋嫋飄出的茶香混合在空氣中,屋子後方是高高豎立著的屏風,素色紗底上麵畫著仕女插花的圖案。老婦人那一舉手一投足間盡是無盡的風情,似乎與手中的一枝葉一花朵融為了一體,桌子上青蓮圖案的瓷瓶也是白釉間透著玉色,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啊,倒是和這優雅靜謐的場景相得益彰,應用的恰到好處。

“祖母大人!”如果依照往常柚木奶奶的脾氣,大概現在他們已經被趕出了家門了,她在插花的時候從來都是要求全身心的投入不能有任何人打擾,這次柚木也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才會貿然過來打斷她的活動。

老婦人本來並不想理會,手上的動作繼續著,隻是耐不住柚木一聲聲愈加急切喊聲隻得暫時放下手裏已經剪好的花枝,神色頗為不悅隱隱還帶著一絲冰冷的上位者的威壓。她自然是了解自家的孫兒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是不會這麼莽撞的前來,所以即使不悅還是會撥出時間聽聽柚木想要說的事情。

這一看不要緊,手裏的剪刀啪的一聲掉落在木製的地板上,而柚木奶奶還恍然未覺的緊緊盯著無哀,有些細紋堆積的眼角已經沁出了淚花,神情似是釋然似是悲戚“是你!!是你啊!!”

“不好意思,今天的教學就先到這裏了!請各位小姐明天再過來吧!實在是不好意思!!”門外等候的女管家見自家老主人這番神情便和柚木梓馬一起好言好語的將幾位世家小姐請到了門外,畢竟以後的事情並不適合外人在場了。

“祖母大人,您怎麼了?!”柚木很是關切的問道,雖然對這位總是強勢掌控自己人生的祖母有著諸多的不滿,但看到一向強悍內斂的祖母也出現了這樣明顯的脆弱與傷懷總是免不了擔心一番。

“沒怎麼,隻是太激動了!等了這麼久總是等到了啊,坐下說吧!!”柚木奶奶自覺情緒有些失控,拿出懷裏的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又恢複了殺伐果決的女強人形象,似乎之前柚木見到的那樣脆弱的祖母是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