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侍女天晴忙垂下眼簾,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隻是隱隱約約 覺得有絲異樣,這凝妃娘娘身受皇上寵幸,但卻絲毫不見半點歡喜的樣 子。
或許自己的主子就是極特別的。進宮以來,皇上從未駕臨這鳳儀殿 ,凝妃娘娘也不像別的宮殿裏頭的主子那般引頭交盼,閑閑然然的過自 己的小日子。
百裏皓哲也不命人通傳,徑直入內。本想在禦書房批折子的,總是 耐不住,草草地看了兩本,便扔在了一旁。→思→兔→在→線→閱→讀→
殿內靜悄悄的,唯有近身侍女天晴站在簾前侍候,見了皇帝腳步輕 碎而來,忙屈膝為禮。百裏皓哲輕擺了手,低聲詢問道:“娘娘呢?”
天晴回道:“回皇上,娘娘才起了不久,方沐浴出來。”說罷,默 默地替皇上掀了簾子,待皇帝進去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烏發如瀑般地披泄而下,這般望去,光滑可人。她側坐在九曲銅鏡 前,一手執著象牙梳,一手攏著黑發,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她的膚色 本就極白,此時露著半截藕臂,更是如雪凝脂,他望得久了,隻覺目眩 神迷了起來。
她若有似無的抬眼,銅鏡裏頭的人兒清麗而溫婉,還隱約有另外一 人。她一驚,轉頭,隻見皇帝正站在身畔,他隻是微微一笑,目光裏頭 似有無限溫柔。伸過手來,接了象牙梳子。就如此地站著,替她梳著滿 頭秀發。
殿中靜寂無聲,唯見窗影靜移。兩人的呼吸清淺,隱約可聞。
這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放下了梳子,低聲道:“你先歇一下, 我還有折子要批。”她輕輕“嗯”了一聲。
承乾殿地小陸子等人本以為今日皇帝定是在鳳儀殿了,正規矩全無 地湊在一起說笑。抬頭,隻見皇帝麵色陰沉的跨了進來,忙紛紛行禮。 隻見皇帝一發一言,擺手示意眾人都退出去。
百裏皓哲來回踱步許久,雙手輕擊,輕聲吩咐:“去將天晴召來。 ”從窗外躍進來的人忙應了聲“是”,一躍而出。
“把東西呈上來!”有一精致的小玉匣子出現在了視線。百裏皓哲 負手而立,閉了閉雙目,臉色無一絲表情。
他終是睜了眼,手一按,玉蓋應聲而開。瞬間,鼻尖竟是馥鬱香氣 。他僵在一頭,雖然方才與她梳發之際,早已經嗅到她膚責問香中隱約 透著一縷麝香之氣。可這滿滿一匣子的褐色之物,卻還是讓他心頭驚怒 萬分。
麝香,曆來是宮中禁物,後宮女子久用將致不孕。可以說曆來是宮 中嬪妃避之不及之物。可她遽然頭藏了這麼一大匣子。
她隻需將這匣子裏的用之大半,必會終生不孕。
他怒到極處,手一抬,正欲將匣子拂落。但旋即又止住了,吩咐道 :“去找於太醫將裏頭的東西換了,就說是朕的口諭。隻要氣味相似, 對身子有益無害便成。”
天晴屈膝行禮:“是。”正要躬身而退,皇帝卻又有了吩咐:“記 住,把匣子裏的東西給清理幹淨了,不要留下一點痕跡。”
內殿已經熄了燈,月色浸過窗格而入,如水銀般鋪在地上。穆凝煙 凝神許久,這才輕翻了個身。看來,今晚皇上不會再過來了。大約是心 鬆的緣故,闔了眼,轉瞬便有些朦朧了起來。
忽然之間,她冷汗淋漓地睜開了眼,夢中景物如繭一般。團團將她 纏住,幾將窒息。有手撫摸著她的額頭:“怎麼了?”
穆凝煙一驚,猛地坐了起來,隻見皇帝隻著了貼身衣物,側坐在床 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