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能跳起來的事實,科學的不能再科學。她重複著壓緊身體與打直身體的過程,幾次彈跳後她就抵達了水龍頭的高度。她控製著身體的角度,一次次撞擊水龍頭的開關。
當水龍頭終於出水的時候,餘籽覺得那嘩嘩流淌的自來水就是她喜極而泣的淚水。
餘籽連忙滾到水流下,奮力的滾動著清洗自己肮髒的身體。因為沒有手揉搓的關係,她足足衝洗了一個小時才覺得自己大致上幹淨了。用同樣的方法關掉水龍頭,她拖著吸足了水變得很沉重的身體,用新習得的蹦跳特技跳到池邊沒水的地方,躺下休息。
這一躺就躺到了天亮。
睡的迷糊的餘籽覺得一股大力把自己抓了起來,嚇得一激靈睜開了眼睛。
眼前對上的是一張戴著眼鏡的麵無表情的酷臉。
竟然是網王中的大神手塚國光……
手塚盯著手中的網球,微不可見地蹙起了眉。昨天值日的社員沒有把網球全收好嗎?這隻摸起來還有些潮濕的球為什麼會被獨自放在水槽邊?
這些還都不是非常重要問題。
為什麼這隻網球在他拿起它的時候,很明顯地抖了一下?
是的,雖然很荒謬,可那瞬間的感覺不會錯,這隻網球剛才確實抖了,就像隻受驚的小動物。
手塚記得去年愚人節的時候,菊丸在大石的球拍袋裏藏了一隻震動雞蛋。大石打開網球袋的瞬間被那個跳出來的震動雞蛋嚇了一跳。
這顆網球也是同樣的東西嗎?
雖然個性十分嚴肅,且外型如同成年人,但手塚少年也畢竟是個不滿16歲的少年,對除網球之外的未知事物存在一定程度的好奇心與求知欲。更何況,餘籽還是隻他喜歡(擊打)的網球。
手塚少年拿著餘籽翻來覆去的看,仔細觸摸,甚至擰了一下,試圖找到機械的痕跡。餘籽承受著被大神撫摸全身‘吃豆腐’的驚悚事態,盡心盡力地假裝自己是隻貨真價實的網球。
畢竟,餘籽還不想被當做妖怪,或是被切開研究。
手塚研究不出餘籽為何會抖動的秘密,盯著餘籽陷入了沉默。
迎著手塚宛如有重量的犀利目光,餘籽淡定地,出了一背的冷汗。
就在手塚與餘籽陷入僵持的時候,他們身後傳來了不二含著笑意的聲音:“手塚,你在做什麼?”
手塚瞬間收起了與一隻網球對峙的神情,神情嚴肅地回過頭去:“早,不二。”
不二繞到了手塚身前,微笑望著他手裏的餘籽:“早,那麼早就準備練習了嗎?”
“不,我隻是在這裏撿到了這隻網球。昨天值日的社員今天必須全體跑20圈。”
“也不一定是昨晚值日社員的錯。”不二笑得越發溫和,“昨天從乾口袋裏掉出來的一隻網球滾到了門外。我之後出門找的時候沒有找到它,說不定就是這隻。”
餘籽背後的冷汗量瞬間多了一倍。此時的不二看在她眼裏,宛如在額頭上寫了個‘腹’,下巴上寫了個‘黑’。
不二笑著向餘籽伸出手:“手塚,把這隻網球借我一下,我正好要去找乾,讓他看看是不是他昨天掉的。”
饒是淡定的餘籽也淡定不起來了。也顧不得是否會暴露身份,她往手塚的手裏又縮了一下。
手塚不動聲色的感受著手中網球的細微動作。
果然是隻奇怪的網球。看起來不二已經對它的秘密有所了解,交給他的話秘密終會解開。
“好吧。”手塚就這樣果斷地交出了餘籽。
餘籽癱在不二的手裏,因為絕望而重歸淡定地目送手塚離去,同時,在心裏淡定的吐槽:手塚大神,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裸著被你全身摸遍和你上了二壘,恩情怎麼說也有五十日,你卻連頭也不回,果然有冷血帝王之風。
這廂不二還在微笑:“哎呀,小網球,你又流海帶淚了。”
不二在不久的將來,以用心眼打贏比賽而聞名。雖然此時心眼還沒有開,但此君仍擁有常人不能匹敵的對事物的感知力。在昨天乾第一次把餘籽從箱子裏拿出來的時候,他便直覺這顆網球有些奇怪。
在乾將它打過來時,他確定了這顆網球百分之百有古怪——因為這顆網球居然邊飆著海帶淚邊朝他衝過來。麵對這詭異的球,他本能地立刻閃開了。之後麵對乾的指責,不二在看見怪球真容的瞬間,編了個合理的理由解釋他的閃躲。
不二的解釋令乾從別的方麵察覺了這顆網球的奇怪,乾之後把怪球裝在褲子口袋裏東奔西跑。不二在社團結束後,抑製不住好奇心,想找個借口問乾把怪球借來研究一下。
誰能料到,這顆怪球居然會吐,還毫不客氣地吐在了乾的口袋裏。
在乾想破腦袋猜真凶的時候,不二的視線緊盯著從乾口袋裏掉出的怪球,親眼看見它悄悄滾動,繞過椅子腳,出了門。那行為,就像是做錯了事偷偷躲起來逃避懲罰的小孩。
不二回家後越想越好笑,悶在被子裏笑了半宿。
人類對未知的事物會產生本能的排斥,就好比不二在最初麵對這小怪球的時候,情不自禁地避開了。而矛盾的是,越是未知的事物越會引起人們探索真相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