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去,在學會了如何釋放虛母的力量後,每時每刻都有無數魂魄從四麵八方朝自己衝來意圖奪取自己(的力量),那場麵好比蝗蟲過境,蔚為壯觀。自己不但不能反抗,還要鼓勵這些陌生的魂魄衝上來撲倒自己。這對人類的忍耐力是一種極大的考驗,不是以被粗暴蹂躪為樂的M怎麼受的了?

為了便宜兒子要弟妹的偉大理想,餘籽每天扮演聖母(神聖的虛母)被魂魄撲來倒去,但所有的魂魄還沒碰到她就消散了。它們殘留灰白物質像是燃盡的灰燼,飛舞在虛圈。原本很模糊的空間界限變得逐漸清晰起來,腳下透明的地麵因為沾滿了那種物質看起來仿佛變成了白色的沙地。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過久。某日,虛王靠近了餘籽坐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著魂魄來來去去。沉默良久,虛王問:‘汝憂傷乎?’

餘籽朝虛王看去:“憂傷?不至於。”她朝前伸出手指,指尖碰觸的地方,靠近的靈魂灰飛煙滅,“我並沒有感覺我奪走了它們的生命,因為它們已經死了吧?”

‘然,此皆逝者之魂魄。’

“它們都是因世間的留戀而殘留的執念,是悲傷的存在。它們本能地追求著虛母的力量,也許就是祈求真正的解脫。虛母之所以存在,也許就是為了給無望的靈魂以終焉。”餘籽淡淡地說,“我開始有些理解真正的虛母所看見的景色了。”

‘舊時之吾母,並非汝此般有思想的存在。’

“是啊。所以她並不會思考自己存在的理由,也許連自己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會有多餘的感情和**。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幸運。”

‘汝亦有**?’

“我既然能被虛母呼喚到虛圈,說明我也是一個對世界產生了留戀的魂魄吧?”餘籽微笑道,“我留在這裏的時間越長,就越難體會活著時候的各種感情。我當時為什麼會覺得開心會覺得痛苦會對某些人產生特別的好感,我現在已經不能理解。我隻知道我死於一場自己都覺得意外的意外,我並沒有準備好終結,我還有遺憾。這些遺憾中,能被稱為**或是執念的,隻有一個。”

餘籽抬起頭望向頭頂終年灰白的天空:“我想回家。”

‘家?’

“啊,家。它對你來說,也許就是虛圈和虛母所在的地方。”

虛王沒有再問。

在將上萬上百萬的魂魄都化成灰後的某日,餘籽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釋放的虛母力量過大了。也許靈魂就像11伏的電燈泡,自己釋放出220伏高壓電的後果自然是讓它在變亮的瞬間爆掉。有了這種想法後,餘籽試著收斂自己的力量。

奇跡般的,繼虛王之後的第一個靈魂在接觸到克製了大部分力量的餘籽後存活了下來。它依附在餘籽的身上,人類的外形逐漸褪去,變成了一隻蜥蜴狀的怪物,胸口開出了一個和虛王相仿的洞。

目睹了餘籽繼任後虛母第一個製造出的虛,虛王用可以撼動虛圈的咆哮發泄自己的喜悅。而餘籽卻在仔細觀察了它後生出了不安的情緒:“虛王,你不覺得它與你有什麼不同嗎?”

何止一點不同。虛王雖然體型龐大,但總的來說維持著人形,麵目雖然猙獰醜陋卻可以辨認出五官。新生的虛不但不是人形,臉上還罩著覆蓋整張麵容的骨質麵具,看起來十分不祥。

餘籽的憂慮在片刻後成為了現實。蜥蜴虛醒來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虛王發起進攻。虛王和餘籽都試著用語言與它溝通,它卻毫無回應,顯然並不會與他們交流。它咬下虛王一根手指立刻吃下去。虛王的**令它擺出了更為瘋狂而扭曲的姿態,張開大口試圖將虛王整個吞噬。下一瞬間,虛王將其撕裂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