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轉頭盯著文慧問:“六姐姐,有件事你要弄清楚,大伯母是不是真的說過這樣的話?若她當真說了,別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文慧神色黯然:“我不知道娘是不是說過這樣的話,但她可能……真的說過……娘為了我,是什麼事都願意做的,況且這種事在她看來稀鬆平常得很,大哥娶了嫂子之後,不也時時請求葛家的助力麼?老爺為了保住自己的官職,也沒說透過葛家人托關係說好話……”
確實,這種事在官場上並不算什麼,蔣氏隨顧大老爺久在京城,可能早就已經習慣了,也許隻是順口一提,未必就真有誘惑的意思。但是六部侍郎的身份在平陽這樣的地方可算得上是位高權重,韓家人若真的對兒子的功名如此看重,確實有可能心動的。可這麼一來,韓天霜心裏又會怎麼想?
文怡思考片刻,方才抬頭對文慧道:“六姐姐,你對這門親事是怎麼看的?若沒放在心上,那無論大伯母對人家說了什麼,都不重要。你又何必因為二弟妹的幾句話便心裏難受?”
文慧一怔,耳根紅了,但很快就臉色刷白,有些踉蹌地起身:“我……我有些頭暈,可能是醉了,出去吹吹風……”說罷轉身就走了,文怡驚訝地起身追上兩步,見她直直地衝出了閣樓,想了想,便叫過荷香,命其緊跟著文慧以防萬一,方才回到席上。
不一會兒,橙雲與潤心回來了,文怡讓橙雲去找文慧,卻將潤心叫到邊上的茶室,低聲細問:“二奶奶與六小姐都說了些什麼?你們不是跟著六小姐身邊的麼?怎的讓她們有機會吵起來?!”
潤心忙道:“奴婢當時不在跟前,因橙雲要侍候六小姐更衣,六小姐瞧見外頭的梅花開得好,想要折一枝回去插瓶賞玩,奴婢便去了,回來時遠遠地瞧見二奶奶來了,拉著六小姐說話,臉色很不好。六小姐起初是不搭理二奶奶的,見二奶奶臉色難看,還駁了幾句,笑著要走,二奶奶惱了,這才大聲罵起六小姐來。奴婢趕緊跑回去,二奶奶已經罵完了,自個兒進了屋子,瞥見奴婢在,還喝令奴婢進去侍候她。奴婢不好違令,便隻好看著六小姐臉色蒼白地獨自回來了。橙雲要忙著收拾六小姐換下的衣裳,便與奴婢一道落在了後頭。”
文怡皺眉:“二奶奶如今在哪裏?!”
“她洗了個臉,便挑剔奴婢不懂侍候人,叫奴婢喚她的丫頭過去,把奴婢打發回來了。”
文怡冷笑:“她既嫌棄別人家的丫頭不懂侍候人,那就別使喚啊!”
回到席上時,文嫻已經坐回了原位,看上去似乎心情好了許多,嘴邊還含著一絲笑意,正側耳傾聽幾位太太說話,偶爾慢條斯理地插一句嘴。見文怡回來了,她還笑著問:“妹妹到哪裏去了?今兒可是你們家做東,你這主人怎麼能不在呢?居然拋下這許多客人躲清閑去了,該打,該打!”引得眾人一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