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恍然大悟。這其實等於是變相的掙資曆,畢竟羅明敏年紀太輕了,若小小年紀就直接進入通政司上層為官,顯得不夠份量,而且也稍嫌曆練不夠。不過通政司的人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就是要提攜他的意思了吧?以羅明敏的聰明才幹,不愁這幾年裏立不下功勞。
但她還有幾分擔憂:“既如此,他到了這裏,我們家還方便與他來往麼?你如今不是掌這一地軍務麼?”
柳東行倒不怎麼在乎:“無妨,隻要別太張揚就行了,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通政司的諸位大人都知道我的底細,也清楚我與羅大哥來往並不是為了私利,隻要不是太過,上頭是不會過問的。”頓了頓,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而且,他在這裏主持通政司,說是密差,其實也算是明差了。朝廷的意思是,這康王府的人有功在先,他們的少主人又是忠臣,聖上宅心仁厚,就不從重發落了,隻是威懾卻不能少,因此本地的通政分司不但不是密探,還要明明白白地顯給人瞧,與駐軍交好反而能多添幾分份量,務必要叫那些心思不正的人知道安分才好。若是不知悔改,反而妄想掩人耳目圖謀不軌,通政司手裏可是有刀的!”
文怡心下一驚,有些明白了。康城因為有個康王府的關係,這裏新建的通政司與別處不同,既是密探,也是明探,說起來倒是十分合適有意由暗轉明的羅明敏,更別說他與掌軍的柳東行本就是至交好友了。不過這些事她並不大關心,她隻知道,他們夫妻最要好的朋友與姐妹馬上就要來了,而且還會與他們在很長時間裏待在同一個地方。因此她隻是笑問:“羅大哥來了以後會住在什麼地方呢?通政司會安排房子麼?若是他成了親再來,我跟蔣姐姐來往不會有什麼忌諱吧?咱們是不是該給他們預備點東西?”
柳東行想了想:“說得也是,雖說不能張揚,但羅大哥與我們不是一般的情份,怎麼也不能為了避嫌就什麼都不做,來,咱們夫妻好好參詳參詳……”
且不說這一天他們如何參詳,到了第二日,柳東行就得回駐軍所去了。文怡早已打包好行李,準備陪他一道回去,自然又少不了在祖母麵前殷勤侍奉一番,依依不舍。
盧老夫人則表現得平靜多了:“這有什麼?才幾裏路?你什麼時候想我了,就回來住兩天,隻是不可回得太勤,叫人笑話我養出來的孫女兒眼裏隻有娘家人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文怡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拉著她的手道:“祖母在這裏住著,想要什麼吃的、玩的,盡管吩咐底下人去尋;若是閑了,坐車出去轉轉也是好的;兩位兄弟的功課自有書院的先生們看著,他們也是懂事的,不會胡鬧;小弟與十六妹妹年紀還小,教養之事慢慢來就好,祖母萬不可太過勞累了。”
盧老夫人微笑著點頭:“放心吧,祖母又不是小孩子,該如何過日子,難道還要你來教?”
一旁坐著的蔣氏便笑了:“有這樣懂事孝順的孫女兒,六嬸娘實在有福氣!九丫頭就放心吧,這裏還有我呢,我會時時來看你祖母,看著她老人家吃喝玩樂的,絕不會讓她累著!”
這話說得眾人都笑了,文怡見蔣氏眉眼間神采飛揚,顯然心情很好,便有些好奇地問:“大伯母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怎麼好象格外高興?”
蔣氏用手帕掩口笑道:“哪兒有啊?不過是今日天氣好,陽光明婿,院子裏的花也開得好看,我見了心裏喜歡罷了。”
文怡挑挑眉,沒說什麼,隻是轉向另一邊的文慧:“六姐姐,我走了,祖母在這裏住著,雖在大伯母時時照看,但大伯母總有回顧莊的時候,屆時還請姐姐多替我照應祖母。”
文慧微微一笑:“這是自然。六叔祖母慈愛又大方,我一向喜歡在她老人家跟前聆聽教誨的。”
她眉間的鬱氣倒是比先前少了幾分,瞧著開朗許多。文怡想起昨日的情形,轉而提起了別的話題。
柳東行與文怡此次離開,是早早就知會過柳東寧的,隻是後者來得有些遲,等到他帶著妻子文嫻匆匆趕到時,柳東行都已經命人將馬拉出來,文怡也上了馬車,預備出發了。
柳東寧滿臉羞愧,急忙上前向兄長行禮道歉:“大哥,實在對不住,昨日多喝了幾杯,早上起來有些頭暈,就多睡了一會兒,你弟妹不知輕重,也不叫我起來,這才耽誤了出門的時辰。”
柳東行瞥了他身後拖拖拉拉下馬車的文嫻一眼,見她一臉的不情不願,心中敞亮,便淡淡地道:“你既身上不好,多睡一會兒又有什麼要緊?我又不是出遠門,兩地相隔不到百裏,我時常有機會回來的。什麼時候你閑了,也可以過來看看大哥,小住兩日,瞧瞧這康南的山景,我陪你上山逛逛去,如何?”
柳東寧臉上愧意稍減,也擠出了笑容:“大哥既然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