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個子瘦瘦小小,咋一看上去不大顯眼。
柳東行眉頭又是一皺,穿著這種羅裙的丫環,顯然不是一般人家能使喚的,而康城驛館裏眼下隻有兩家住客,羅明敏獨自上任,頂多是帶個小廝,丫頭肯定沒有,這丫環不用說也知道是康國公家的了。他剛剛才從康國公那裏出來,後者又有什麼事麼?
那丫頭走上前來,道了個萬福,笑吟吟地道:“請問是康南的柳將軍麼?奴婢奉我家夫人之命,前來請將軍借一步說話,有件要事想告知將軍。”
夫人?柳東行從沒聽說過康國公有夫人,心下生疑:“胡說,我是外客,焉能與內眷相見?”一甩袖便要走人。
那丫頭心急,忙道:“是與尊夫人有關的!”
柳東行腳下一頓,回頭厲聲喝斥:“休要胡言亂語!我的夫人如何認得你家的女眷?!”
“將軍過去一聽便知。”那丫頭顫聲道,“夫人說,事關將軍的前程,請將軍移步。”
柳東行心下冷笑,挑了挑眉:“那就帶路吧。”他倒想知道這所謂的夫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倘若於妻子文怡有礙,他可不介意仗勢逼迫朱景深殺人滅口。
他們並未走遠,那丫頭在前頭領路,引他穿過一條夾巷,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側門。柳東行留意到,那小側門是通向後門的,理應有人把守才是,但這時候卻沒有人在,而且門隻是輕輕帶上,並未上鎖。丫頭鬼鬼祟祟的,四周張望,好象擔心會被人看見。
柳東行眉頭一挑,仔細記住行走路線,並且迅速觀察環境,確定了最直接的退路。他不擔心這個是圈套,有羅明敏住在這裏,還能叫康國公府的人設下圈套陷害自己,羅明敏本身卻一無所知,通政司的兄弟就該自盡謝罪了,而且康國公府沒有理由這麼做。
他最後隨那丫頭穿過那扇側門進了一個小院子,看起來似乎有些冷清,院中沒有什麼人,隻一個穿著同款紫色羅裙的丫頭在門邊守著,見他們來了,頓了頓,便向房中報說:“姨娘,柳將軍到了,請姨娘出來吧。”
柳東行心中一動,朝那丫頭看了兩眼。
門簾掀起,一名宮裝麗人走了出來,手執紈扇,遮擋在麵前,在門前台階上微微彎腰施禮:“柳將軍勿怪,奴家為夫家體麵,不敢直麵拜見。”
裝模作樣!
柳東行心中冷笑,並未行禮,隻是轉身背對麗人,昂起了頭:“姨娘有何指教?本將軍聽著呢!”
夏姨娘見他無禮,心下著惱,咬了咬唇,恨不得轉頭就回屋去,隻是想到自己的計劃,方才勉強忍了這口氣,給那穿綠的丫頭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退到小院門口守著去了,她又接著給那穿紫的丫頭遞眼色,丫頭猶豫了一下,退到兩丈外的廊下,卻沒走遠。
夏姨娘這方對柳東行道:“柳將軍請恕奴家失禮,實在是關係重大,奴家怕傳揚出去,對將軍名聲有礙,方才行此下策,還望將軍勿怪。”
柳東行開門見山:“姨娘有什麼話就說吧,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
夏姨娘又是一陣氣惱。她原想請人進屋說話的,誰知那紫瀠丫頭平日機靈,今日不知為何忽然蠢鈍起來,居然讓她出屋與客人說話,也不想想,這光天化日的,院子裏又開闊,萬一走漏了風聲,叫旁人聽了去可怎麼好?
她瞪了紫瀠一眼,有些扭捏地道:“將軍可否略走近些?奴家所言之事關係重大……”
柳東行抬腳就走:“告辭了!”
“柳將軍留步!”夏姨娘急了,“將軍可知道我們國公爺對尊夫人一往情深?此等醜事若叫外人得知,豈不是連累了將軍清名?”
柳東行停下腳步,猛地回頭看她,眼中射出冷冷的光,良久,方才翹起嘴角,淡淡笑道:“哦?姨娘是如何得知的?又打算怎麼做呢?”
第四百二十一章 自作聰明
夏姨娘眼中喜色一閃而過,行動卻變得慢條斯理起來,一改方才的急切,緩緩地道:“將軍別急,其實這事兒嘛……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原是尊夫人嫁人前的事,那時候我們國公爺曾與尊夫人私下有往來,隻不過您家裏親事訂得快,以至國公爺措手不及,無奈飲恨,長年為此鬱鬱寡歡——”她又悄悄看了看柳東行。
柳東行不為所動,仍舊維持著原本有些詭異的微笑,再次重複:“姨娘是如何得知的?又打算怎麼辦?”
夏姨娘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柳將軍的反應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用錯了辦法,便開始猶豫:“這個……國公爺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就會心情不好……總有向身邊人傾訴的時候,奴家承蒙國公爺厚愛,多少聽說過些……”她小心地打量了柳東行一眼,“奴家其實也沒什麼打算,隻是聽說將軍威名,不忍將軍因此蒙羞……”
柳東行扯了扯嘴角:“原來……是國公爺告訴姨娘的嗎?”可惡的朱景深!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有什麼臉說報恩?!
“是……是啊。”夏姨娘有些心虛,事實上她是無意中聽到康國公朱景深親信的奶娘母女二人交談才知道的,那時候真是無比生氣,又怕叫國公知道了,因此不敢詢問細節,不過會讓國公如此念念不忘,私情往來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她可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