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飄香樓可以自己審的罪。明天把她拖去見官吧。”她說罷,又撇了那龜奴兩眼:“好好看著,如若再跑了,明天拿你一並見官,告你個私縱之罪。”
龜奴一疊聲地應著是,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
玉娘轉過臉,看了看葉雙荷的手臂。葉雙荷受的傷不深也不淺,卻因為破了血管,血流出來沾染了一小片袖子,過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凝結得差不多了。玉娘說了聲“以後小心”,便叫飛雪帶她去醫女那裏裹傷口。
醫女寇長白是飄香樓唯一的大夫,平時樓裏姑娘有個大病小痛,都靠她治療。她在樓中雖然名義上地位不高,卻頗受重視,畢竟多數人都是愛惜生命的。
前段日子葉雙荷被撈起來之後,也是被送到她這裏看診的。葉雙荷在她那裏睡了兩天,在寇長白確信沒什麼大礙之後,才被送回湘水居。結果才好好過了一個月,葉雙荷居然又被送來了。
寇長白看葉雙荷的眼神裏有掩飾不住的詫異,搞得葉雙荷都覺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煩她實在是罪過,心想這位醫女肯定在心裏為她鞠了一把同情的淚。
葉雙荷的傷不重,放在現代社會消個毒用繃帶包紮一下就可以完事,但是飄香樓是家古代妓院,寇長白是標準的中醫,自然沒有什麼碘酒紅藥水。葉雙荷看寇長白清理了她身上的血跡,然後在她胳膊上塗抹了點液體,聞著味道,葉雙荷認為她是直接塗了白酒。
接著寇長白又給她上了點看不出材質的藥膏,散發出一股清涼的薄荷味,頗為好聞。最後一絲不苟地用白布將她的胳膊包好,道:“你之後每天來換一次藥,過個三四天就應該沒事了。”
“多謝長白大夫。”葉雙荷聽說,寇長白比較喜歡別人這樣稱呼她。
“這都是玉媽媽囑咐的。天色已晚,你早點回去吧。”寇長白的笑容純真天然,與葉雙荷之前在飄香樓中所見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她雖這樣說,葉雙荷仍是又謝了她,才起身走出去。
出了門,葉雙荷第一眼就看到了桃兒的身影。
“喂,你到底怎麼了啊!”桃兒揪住她,從上到下細細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缺胳膊少腿才放下心,“你這人是不是缺根筋啊!不就是去倒個水嘛,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你都不知道,東苑那邊全在傳,你替玉媽媽擋了一刀,命都快沒了。你出了這事,玉媽媽又下令所有人好好呆在屋子裏,我們想去看看情況都不行,都急死了!”她說著,也不隻是嗆了口寒風還是太激動,猛烈咳嗽了起來。
“你慢點兒說,”葉雙荷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就是點小傷,沒事的,別弄得我還沒事你倒先把自己嗆死了。”她邊說邊想,流言這種東西,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越傳越離譜啊。
桃兒喘勻了氣,道:“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聽說,小綠跑出來了?”
“哦,大概是看她的龜奴沒留意,就讓她給跑了吧。”葉雙荷道,“她拿了根削尖的木頭,想要往玉媽媽身上刺,結果刺偏了。”她怕桃兒擔心,故意略過了之前小綠企圖掐死她的事情。
葉雙荷說完話,自己卻陷入思慮。小綠怎麼會在一天之間變成這樣?幾乎是瘋魔了。葉雙荷聽說過一種精神分裂的病因是遭受巨大打擊。難道說,小綠在這一天之內受了什麼刺激,所以整個人已經精神錯亂了?
對她來說,打擊最大的除了被降格成最低等的粗使丫鬟,還能有什麼?但是如果隻有這一件事,那麼她為什麼當時不瘋,挨過打了也不瘋,偏偏這時候瘋了?
還是說,小綠知道了一些她們都不知道的事情?
想要得到答案,必須親口問了小綠才知道。然而小綠現在被玉娘派人死死看守著,準備明天一早交給官差,況且就算她能見到小綠,以小綠現在的精神狀態,葉雙荷都不確定她能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回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