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啊,我在想,既然這麼歡喜打拐的,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引導一下,這事業之心太盛、太耗費精力和時間!”如果不專心打拐的,是不是可以多花些心思經營家庭?顧夢影這樣設想著。
“這個很難哦。”張清明見微知著,“對她而言,打拐的不單是謀生的手段,更是精神支柱和依靠,是逃避現實的很好方式,我相信隻要她有一口氣,爬都會爬到街上去,因為打拐的可以帶來快樂,掙錢可以帶來安全感,所以不會輕易放棄。”
“也是啊,裝出起早摸夜的樣子,就是不想管那些爛攤子,嘴上說的都是假的,實際行為才是真實意願,是我們自作多情了。”顧夢影不禁啞然失笑,那些虛偽廉價的表演真的很可笑。
“你現在不便參與,接下來交給我吧,你別想這麼多,我明天打電話問下情況。”張清明支會說。
“要是這個官司真不打了,那該怎麼辦啊!”顧夢影不放心,追著往牛角尖裏鑽。
“她這個性格反複無常,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就算在法庭上打到一半打退堂鼓,我們也得尊重她,不是嗎?”張清明又勸著.
“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白費了。”沒有立案還好,越是走到今天這一步,顧夢影越是希望可以撥亂反正,有一個公平公正的判決。
“怎麼會?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或許現在我們感受不到,但是一定會有所觸動,不會跟以前一模一樣。”張清明退一步又說,“再者說,我們早就做好了‘盡人事,聽天命’的思想準備,其他的我們不強求。”
“也是啊,肯答應上公堂,就是我們最大的成功了。”顧夢影長歎一聲,眼下除了聽天由命,似乎沒有其他辦法。
“對,那別的不知道,起碼我們的大作家跟以前就不一樣,居然主動聯係你了。”張清明又請顧良燕現身說法。
“我沒有做什麼,隻是我的份內之事,都是應該的。”顧夢影沒有想過邀功請賞,所有這些隻是為了曾經沒有跨過去的門檻。
“怎麼會?好多話不是你去說,你從中牽線搭橋,我是鞭長莫及,怎麼說都沒用,不會這麼順利鬧上法庭。”張清明這樣想著,“人家肯定知道,知道你是站在那邊。”
“我做這些,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顧夢影又重申一遍。
“看出來了。”張清明隻是笑著。
“再說也不算什麼,我要是早點……”顧夢影一直愧疚,沒有早點多一些信任,沒有早點多做一些事。
“現在也不晚,很多事情根本沒有人搞得清楚,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你真的無需自責。”張清明又勸著。
“那你千裏迢迢跑來潺湖村,掙那幾百塊錢的路費,也是為了得到什麼嗎?”明顯不掙錢的買賣,顧夢影也挺好奇。
“不是。”張清明斬釘截鐵地答道,肯定不是為了那幾百塊的路費。
“我也看出來了。”顧夢影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