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3)

讓他瞧瞧他的妻子多能幹,別人炒房十餘間才能掙到的錢,我一次就到手了。”

褚潁川看著她,像看著一出戲裏的演技很假的二流演員,但他反而極有耐心全本看足後,才說:“你們還沒結婚。”

過了幾分鍾三月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褚穎川,說:“我見過你的訂婚儀式,很漂亮的金色。”

形容詞或許奇怪,但在三月眼中也確實是金光燦燦。那所五星級的酒店,戰前就是十裏洋場的知名所在,幾十年的沉澱下來,就成了身份與品位的象征。

她被好奇寶寶喜力強拉硬扯,因為她們都屬於裏麵的員工,所以很容易的就扮成服務生偷溜進去。兩層的宴會廳,第二層附帶休息室。沒有平常婚禮的司儀惡搞,沒有金華銀豆和彩膠,沒有圓桌酒席,沒有琳琅滿目的喧嘩和殘羹剩肴。她一直躲在二樓,幾乎以為自己置身於美劇上流社會盛宴中——鑲著金牙子的白理石台階,金色累疊的香檳,連著杯子都被映成金色。

滿眼衣香鬢影的優雅。

褚潁川忍不住笑,他那天連領結都是金色的。可他這一笑反倒被理解成另外一層意思,三月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眼裏的水光,問:“為什麼訂婚?為什麼不直接結婚?”

褚穎川有些恍惚的回答:“我不知道……”

這回是三月嗤嗤的笑起來,忍不住想起兩年前的夏天,他們在一家新開業的法國餐廳吃甜點,什錦冰激淩濃鬱香馥,味道好的叫人嚐上一口,就忍不住眯起眼。褚穎川那天雖說不忙,但手機也總是零零星星的響。男人女人,想接的接起來,不想接的扔在一邊,就是耐心應酬時,如非必要也沒有沒有一句準話。

法國餐廳裏的隔扇一色都是磨砂玻璃上,影影綽綽透現出花卉的圖案。她一口一口吃著麵前特大份的甜品,一麵無聊的去細看,不由就發現磨砂玻璃的花紋倒似有些來曆,桃花蕾從葉子間探出頭來,凹凸花紋間含苞待放,竟然是十分纖巧豔麗的南派畫風。

她突然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無意識地就開口問:“褚穎川,你想過自己要的是什麼嗎?”

那時窗外夏日的烈陽正盛,光做底子,一枝桃花透明虛幻的影子就橫在褚穎川的臉上。他揚眉一笑,極為愜意的回答:“我不知道。”

而時間已過去兩年,今時今日,他的回答仍舊沒變。

“你一直是這樣,兩年來一點都沒變。以前我還我真喜歡和那樣的你在一起。”三月低頭又笑,聲音輕且柔和,一字一句的說:“可是,現在不行,褚潁川,現在不行。”

“你說過,三月,你想要安定下來。” 褚穎川也低頭看著三月,輕輕地把她垂落胸`前的散發捋到耳後。因為是俯視,笑意仿佛被鐫刻在嘴角,莫名的高深莫測:“我倒有個主意。”

“什麼?”.

三月手指間轉著他那隻派克筆把玩,銀色筆身刻著雲湧的紋路,通體鉑金暗自裏的張揚,又涼又滑,她幾乎攏不住。一個錯手,險些溜到地上。

褚穎川淡淡的說:“我們結婚吧。”

擱下這句話,褚潁川就大步走了。

當夜,三月覺得自己睡得極安穩,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安睡過。

淺藍色碎花帳子的公主床,墊子鬆軟的猶如剛剛烤好的麵包,暖洋洋地隻是不想起來。

有人拍著她,哄著她,低低的溫柔的聲音像是哄著小孩子:“十五,十五……”然後,三月就驚醒,冷汗淋淋地喘著氣,身上是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身下是決不舒適的床墊。窗上掛著的天鵝絨簾子,已經收起,有些發陰的日光正透進來。

護士正端藥進來,一把藥丸吃進去,即便水裏加了蜂蜜絲絲的甜,也掩不住的舌根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