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怕別人笑話,將軍此言怕是有些唐突,將軍是公子嶠的何人?你大庭廣眾公然插手管他家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是他的父……”
陶廂最後那個謂稱說得很輕,輕到隻有她和黎將軍聽見,但這足矣,他已聞之變色。
就在他哆嗦著手要張口時,紫衣宦官也恰到好處地催促起來,“夫人還是趕緊隨我前去,王子明早便要動身,那糕點若不及時做好,耽誤了王子的行程,夫人也是擔當不起的。”
黎將軍洋相出盡,紫衣宦官終於解救了陶廂,她小聲應承,又眯笑著向黎將軍道別,便隨紫衣宦官匆匆離去,而此去的路程中,陶廂擔心再出事端,便是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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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趙正被林斐捉住,也是問她要紅棗小蛋糕吃,所以這次她換了個花樣做了紅豆的,這也正好寓意了她的相思之情。
見到她,趙正很興奮,而他高興的是憐清因知情不報,被秦異人遣回了將軍府思過,並勒令無事不能到宮中擾趙正處理正事,畢竟她也是未出閣的女子,時常出入趙正宮中,招人話柄。
“桃香,此去你不必掛心,一切有我,你隻用安心地待在父王身邊好生侍奉,在我回來之前,成嶠也不能把你如何。”趙正挨坐在陶廂身旁,他親昵地捂著陶廂的雙手,高興之於也不忘讓她安心。
她知道,成嶠被罰閉門思過,短時間內沒空騷擾她,他這麼做,正一石二鳥,可是去瘟疫泛濫的災區,這樣的犧牲會不會太大了?
“但瘟疫不是你我所能控製,我還是擔心。”陶廂道出心中所想,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可見她此狀,趙正卻展眉歡笑,心底不禁一暖,與她交頸相擁,又柔聲安慰:“別擔心,有你如此,我怎會舍得棄你於不顧。”
這算是陶廂這輩子聽到最好聽的情話,甜蜜流淌心間,她雙手攀附在他的背部,又與他拉近距離,天寒兩人相互取暖,如此甚好。
相互看不見彼此的表情,陶廂以為自己會不傷心,但她錯了,雖然知道他很厲害,可她還是忍不住交代:“成嶠雖不能出宮,但他的黨羽可以,特別是黎將軍,聽說這次陪同你前去的也有他,萬事請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等事成,我便向父王要了你,可好?”
與趙正分開,陶廂得見他明亮卻天真的眼,惆悵湧上心頭,她不是不肯和他好,可秦異人也說了,紅綾自幼與成嶠親昵,她這副身子恐怕也是不潔了,雖然她一直不肯承認自己就是紅綾,但來到這裏大半年,她早已融入。
曾有人猜測過,秦始皇為何不重視女人,原因有可能是他淫|亂的母親,她讓他對女人失去信心,他會討厭不自重的紅綾吧?畢竟紅綾也不是成嶠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和綠荷、婉荷一樣,隻是成嶠手中棋子,都被他貌美的表皮所蒙蔽,續而走上了不歸途。
陶廂久久沒有答應,趙正急了,氣道:“難道你不願?”趙正捏疼了陶廂,她才醒悟過來,他臉有些紅,紅唇微微噘著。見狀,陶廂不禁莞爾一笑,罵他:“傻瓜!”
趙正羞澀不已,又拿她無法,便硬拉她入懷,急急封住了她的口……他本意是想封住她的嘲笑,可這一碰卻變了味,熱戀的兩人總是壓不住心底那股欲念,他輕輕觸碰,確是止住了她的笑,更點燃了燎原之火,他又重重地壓下唇,與她廝磨。
兩人的親密,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停下,即便是他眼裏全然是渴望,他總是會停下,而後承諾,“桃香等我回來,待我把你明媒正娶……”
每每,陶廂都會柔聲應答,全然忘記別人對秦始皇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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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異人身邊,她總是能熟知趙正處事的進程,他每日都修書予秦異人,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連讀信都沒力氣,總是叫宦官念給他聽。
每次收到趙正的信,秦異人都很高興,他除了把正事告知之外,還會詳細記錄下了災區及周邊的風土人情,有時還會寫些趣事。而趙正這麼做,似乎又把他倆之間的父子情拉近了許多。
至於成嶠,趙正料得很準,他會不甘心,麵對他不厭其煩地打擾,再有趙正如此作為,對比之下,秦異人勃然大怒讓他閉門思過一個月,否則削他爵位,他當真嚇到,再不敢貿然行動,因此陶廂也清靜了許多。
有時秦異人會感歎,他歎的都是成嶠。有時人就是這樣,十幾年不見,多少有生疏,人心都是偏著長的,時常陪伴在身邊的,感情就要深厚些,即便是他有錯,也是任著由著。這對趙正真的很不公平,所以陶廂會主動和秦異人說起趙正在趙國苦難的日子,可他仍不忘學識。說著說著,她都會被自己感動,心中更多的便是對趙正的思念。
直至大年,趙正原定的大婚日子,秦異人終於把趙正召回,那天天氣很不錯,秦異人要陶廂給他多喝些醒神的茶,他要親自去城外接趙正。陶廂就知道,他或許也被趙正打動了。
趙正到的時候正是傍晚,夕陽的光芒灑遍大地,他像是披著金光而來,秦異人坐在陶廂自製的輪椅上開心地笑著,趙正一來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又動情道:“父王,我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