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順流直下,陶廂眼裏一片血紅,隻見成嶠心急如焚的模樣,他的口張張合合,她耳中嗡聲一片,聽不見他的話語。
她掙紮著開口,隻不斷喃喃:“我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好啊……”
終於,她昏死過去,一躺就是一個月。
而今她坐在床頭,回想起那日所發生的一切,不覺冷冷一笑。
近日成嶠日夜陪伴,他溫柔,就像是她新婚的小丈夫,她安然地享受著,配合著,和他上演一出甜蜜的愛情戲碼,期間,她又再見了一個人。
那個為他關押趙正和趙姬的嘍囉頭領——千夜。
他給陶廂講了一個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故事主角是他自己,女主角是婉荷,他說他恨成嶠殘害了他的妻兒。
但陶廂還是很小心地回他,“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要我幫你害成嶠?你當我是什麼?”
千夜反問:“你不信我?”
陶廂靜默許久,從內袖掏出玉戒放在了他的掌心,說:“幫我把這個交給趙高,我就信你。”
千夜沒有多問,大步出了宮門。
成嶠適時地從偏殿出來,眸內風雲變幻,陶廂見他雙拳死死捏著,忙拉他坐下勸慰:“天要變色,他們這些人都是庸人自擾。”
“你信他嗎?”成嶠似乎好了點,他再看向陶廂的時候,眼神變得柔和。
“盡說傻話。”陶廂嗔道。成嶠一把將她攬在懷中,順勢低頭淺嚐她柔軟的唇。
他的眼裏有了火星子,陶廂柔柔地推了他一把,低啞著嗓子道:“你最近正事要緊,這些事日後再說。”
是讚同她的話,成嶠又緊了緊圈著她的臂膀,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便匆匆走了。
待他消失於視野之中,陶廂彎著的唇恢複成直線,她狠狠搓了一把粉唇,末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
月淡星疏,湖泊猶似地上夜幕,中央的小亭內人影兩雙。
“陪著父皇的日子,他跟我說了你很多事。他說你小時候很愛哭,沒想到長大後也是。”趙正刮了下陶廂的鼻子,不等她反應,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他的胸膛很寬很暖,她躲在裏邊與寒風隔絕。
“我是陶廂。”
“我知道。”
“是陶瓷的陶,車廂的廂。”
“我知道。”
陶廂輕歎一聲,又抬頭問他:“就快了嗎?”
趙正將她抱得更緊,說:“快了,他已去找過母親。”
陶廂終於如釋負重地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隻在她耳邊喝氣,說她‘傻瓜’。
夜色正濃,湖麵的風越加大了,他要她回去。陶廂依依不舍,三步兩回望,行至亭子外,又問他:“你喜歡我嗎?”
風發出悲鳴,吹得他耳中嗡嗡作響,他答:“我信,我永遠都信你!我的小傻瓜。”
陶廂低頭無力一笑,轉身再沒回頭。
他答非所問。
*
陶廂被關進了大牢,這次是趙正親自押送,婉荷的死還是被鬧上了朝堂,黎將軍以辭官為脅,要秦異人給他個交代。
陶廂信千夜,算是押對了寶,他不僅幫她和趙正聯係上,還上朝指證成嶠。成嶠四麵楚歌,冷靜地把罪責都推給了陶廂,並順帶出她與趙正私通之事,秦異人大怒,命趙正親手押她入牢。
成嶠很傻,既然他殺妻弑兒都不會入獄,趙正不過與他的宮女有染,又怎會因此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