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憤怒。
多年前,她還是那個仗著沈修喜歡她就有恃無恐的小女王,她說的話就是聖旨,沈修翅膀再硬也飛不出她的手掌心。
近年來,情況卻出現了逆轉。
被玩轉於掌心的人,變成了她。雖然看似每次所謂冷戰都是沈修先低頭,看似她將野蠻女友這一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殊不知,每次他低頭後就有更痛苦的懲罰在等著她,她再野蠻也舍不得把他當豬頭打啊。
這次的意外懷孕,更是不可饒恕!
此時正值春節,餘微挺著大肚子不用去杜家拜年,便常去離夏家看她。
“這次的懷孕門,絕對是沈修的驚天大陰謀!”離夏如此對餘微說,“他想挾兒子以令我,以為這樣我就就會答應結婚的事!”
“一個巴掌拍不響。”餘微淡淡地說,幸災樂禍地看離夏立馬紅了臉。
“那……那也是他使的詭計!”離夏嘟囔道,好像她肚子裏那個未成形的細胞是沈修一個人的功勞。
餘微實在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行了行了,別管你這孕是怎麼懷上的,我還是先說聲恭喜,你呀,也收斂點吧,如今這身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季離夏摸了摸肚子,臉上閃過一絲柔和的表情,笑著點點頭,但又不甘地說:“這下我也成潮人了,嘖嘖,奉子成婚!”
餘微點頭,“你要是不想大著肚子結婚,就得趕緊了。”
離夏握緊拳頭,“他不就是打的這個算盤嘛!”
季離夏在懷孕初期,難免有各種暴躁的情緒和不適的身體狀況,沈修是直接受害人,但周圍人看他做任何事都是甘之如飴。餘微自顧不暇,是不可能照看她的,於是陪著離夏散心聊天的人就隻有孟溪了。
孟溪正巧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幾乎天天往她家跑,還得幫著商量婚禮的事情,害得葉小川在關心離夏之餘還不忘說:“我怎麼覺得我們小溪成你家專職保姆了?”
離夏大罵他重色輕妹,那天抱著孟溪不撒手,又把沈修趕去了客房。她不顧孟溪的勸阻,非要進行淩晨臥談,孟溪不搭理她,她自言自語一陣也就睡過去了。
季離夏被一陣惡心感煩醒時,是半夜三點,爬起來去浴室大吐了一番,越想越生氣。正巧一打開浴室的門,罪魁禍首沈修就一臉擔憂地站在門外,問她怎麼了。她冷著臉不答,欲和他擦身而過,誰知沈修一把抱住她,又開始千篇一律的自省道歉,她都聽乏了,但心裏的煩躁卻也慢慢平息下去了。
第二天孟溪一個人在季離夏家寬敞的主臥裏醒來時,默默告誡自己,人都是重色輕友的。
季離夏和沈修的婚禮定在一個月後,辦得很趕,但時間點卻很好。
正是春暖花開。
季離夏的肚子還看不出端倪,穿著漂亮的露肩婚紗,帶著滿臉的嬌羞與幸福,站在沈修旁邊,景致如畫。
餘微臨盆在即,杜恒澤本來是不準她來觀禮的,但作為彼此這一生最親密的朋友之一,她怎能錯過這樣重要的時刻。
伴娘之一是孟溪,和她搭檔的卻不是葉小川,而是周遠。
葉小川的工作比伴郎更複雜一點。
這是一場婚禮,也可以說是一次聚會。
餘微看見好多熟麵孔,以前在一中的那些虛幻歲月在腦海裏倏然而過。
而那時在身邊的人,竟然也還在身邊。
葉小川作為整場婚禮的策劃者和司儀,忙得不可開交,偶爾還得飄過來囑咐孟溪不能喝太多。餘微嫌他囉嗦,但囉嗦也有好處,至少這場婚禮注定不會無聊。
她懶懶靠在杜恒澤身邊聽葉小川在台上繪聲繪色地講今天兩位主角是如何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投意合時,由衷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