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段感情能走到婚禮這一步都是不容易的。
即使是順風順水的離夏和沈修,定然也有過迷茫與困惑,也有過爭吵和猜疑。
婚姻並不是感情的終點,但人們還是免不了期盼這樣的一種儀式。
餘微看戲正看得好好的,突然覺得下腹一陣墜脹,咬緊牙關也消除不了那痛楚,她抓緊杜恒澤的手,引得聽得入神的他側頭詢問。
見她一臉蒼白,杜恒澤慌亂地拽緊她的手,小聲地問:“微微,你肚子疼?”
餘微冒著冷汗連連點頭。
杜恒澤嘩得站起來,引得眾人注目,但他可管不了那麼多,對對麵的嶽父嶽母大聲說:“微微好像要生了!”
說完抱起餘微就往外走。
整個大廳的人對這個突發狀況都是一片愕然,又看季離夏一臉焦急地提著裙子跟在他們後麵,惹得客人大喊:“新娘子,你的婚禮還在進行呢!”
這位客人顯然還沒弄清楚這位即將臨盆的產婦和新人之間的關係,扭頭看見新郎伴娘伴郎以及剛還在口若懸河的司儀都跟著往外跑時,奇怪地說:“今天到底誰結婚?”
七個小時後,微風徐來的黃昏時分,餘微生下一名男嬰。
孩子被抱出來時,杜恒澤幾乎不敢伸手去碰,還穿著禮服的離夏好奇地去看,皺著眉頭說:“這皺巴巴的孩子,怎麼一點沒遺傳到微微的漂亮?杜恒澤,肯定是你太……”
沈修忙捂住她的嘴,杜恒澤壓根兒不理會她的誹謗,隻盯著那個脆弱的嬰兒。
仿佛看見了一個新的世界。
麻醉褪去後,餘微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孩子呢?”而是“離夏呢?”,不免讓人懷疑她生下來的那個是不是叫做離夏。
杜恒澤忍住腹誹的欲望,笑著握住她的手說:“他們回去吃晚飯了,還有那麼客人在呢。”
餘微喔了聲,“婚禮沒搞砸吧?”
杜恒澤嘴角抽[dòng],心想你好歹關心下我們的孩子,但還是很有耐心地說:“沒問題,你放心吧。”
餘微鬆了口氣,“那就好,要破壞了他們的婚禮,我可要內疚一輩子了。”
杜恒澤不說話,心想就算婚禮搞砸了,季離夏和沈修還不是會在一起,你瞎操心什麼。
病房裏安靜了會兒,餘微終於驚叫道:“我的孩子呢?!”
“……你終於想起你還有個孩子啊。”杜恒澤哭笑不得,請護士把孩子抱過來,餘微側著身子仔細看了看,然後說:“眼睛太像你了,這可不好。”
“為什麼?”
“女孩子的眼睛像你那樣,會嚇跑男孩子的!”
杜恒澤黑線,“我這樣是什麼樣?!”
餘微還在喃喃自語,“隻能祈禱性格不要像你了,我得好好教育。”
難道像她就很好?杜恒澤默默地想,而且,關鍵是……
“姑奶奶,你家的不是女兒,是兒子。”
“哈?”餘微立馬掀開裹著孩子的衣料,往下半身一瞄,奇怪地說:“怎麼是兒子?”
杜恒澤緊張地問:“你不喜歡兒子?”
“怎麼會?我是怕你不喜歡。”餘微笑著搖頭,“誰讓你這幾個月都叫什麼小公主,害得我以為你重女輕男。”
杜恒澤趕緊認錯,餘微看著和自己並排躺著的小娃娃,心想兒子眼睛像他也不錯,當年她不是首先喜歡上他的眼睛的麼。
所謂母憑子貴,大概就是餘微產後的真實寫照。
她被各方人馬輪流伺候著,但在她心裏,各方人馬隻是在照顧孩子的基礎上順便照顧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