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他愣住:“這湖……這湖……你住在這湖裏?”看看那湖中碧蓮,再看看眼前這碧衫仙人,頓時恍然大悟——

“你、你、你便是惜朝?!”

那人將眼光一側,沉著臉不答。

他這才明白——“那日你不是暈倒,臉紅腿軟也不是著涼,而是……而是……而是被我灌醉了?!”因被他灌了一湖的酒,才現了人身,卻醉倒湖畔,此後接連數日因碧湖酒香未散,怕再醉倒,才不得不以人身滯留在外……

原來這人便是他日夜盼望,能相對共醉的惜朝了……

他癡癡相望,不禁眉梢嘴角都帶了笑。

那人——惜朝——聽了他這一句“被我灌醉”,長眉一挑,回眸怒視;可與他那溫柔含笑的雙眸一相對,卻又忽地移開目光,隻冷冷道:“以後不要再倒酒了。”語調雖冷,卻頗有一絲無奈之意。

他仿佛得了天大的彩頭,樂得不知如何,隻道:“惜朝,惜朝,果真是你,惜朝,惜朝,可真是佛祖許了我的願望,讓我見到你麼?”這時早已忘卻眼前這人便是紅葉口中那寒煞無情的上仙,卻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惜朝側身避開,又向後滑開一丈,冷麵看著他,大有戒備之意;唯雙眸中神光離合,變幻不定。

他自覺失態,臉上微紅,撓頭笑道:“莫怪我唐突,我自小生長山林,天生的這個野豹性子。嗨,我那日許願,盼能與你相對共醉,哪知你卻是個一喝便醉的。可是無妨,能天天這麼看著你,陪著你,我便心滿意足了。”

惜朝哼了一聲,冷然道:“那你便看罷!”一甩袖,又背過身去。

他便忽然想起紅葉所轉述的——“你願永墮輪回,你願做一隻鷹,便遂了你的願,永世都做鷹罷!”隻怕那時的亢金星官,並不像眾人以為的那般死不瞑目罷——他心心念念惦記的那個人,親自遂了他化鷹的心願,他死時不還嘴角帶著笑麼?

自得了惜朝那一句“那你便看罷”,他便如得了聖旨綸音般,每日價隻是笑吟吟看個不夠。惜朝卻自負手立定,置外物如罔聞。他也不多求,隻怕哪日惜朝又化為碧蓮躲入碧湖,那可見不著了。

這日正喂碧湖中的遊魚,一邊笑嘻嘻地道:“魚兒魚兒,那日我將半壇仙人醉倒入湖中,可把你們都灌醉了吧?嘿嘿,不知你們的酒量如何?”說到此心下大覺有趣,忍不住轉頭去看惜朝。惜朝卻亦正轉頭看過來,四目相對,惜朝眼中兩道怒火隔空燒將過來,燒得他臉也熱了,撓頭陪笑道:“我隻是想起人間有一道名菜喚作‘杜鵑醉魚’,是我生平最愛,不知惜朝可曾嚐過?”

惜朝收回目光,冷冷道:“不曾。”

他便笑道:“真是可惜,那杜鵑醉魚可是色鮮味美,想起來都流口水,惜朝,有機會隨我下界去一嚐新鮮吧?”

惜朝眉頭一皺,微露嫌惡之色,道:“人界汙穢之地,我是絕不去的。”

他恍然,道:“啊,是我忘了,你是仙界至純的聖蓮,豈能沾染人間煙火。那也無妨,這碧湖中遊魚甚多,改日我備了材料做給你吃。”話音剛落,冷不防那隻金色大魚猛地躍出水麵,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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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頭大痛,慌忙甩落,訕笑道:“對不住,想是我算計著魚兄性命,惹得魚兄怒了……”一句話未完,便覺天旋地轉,跌坐在地。眼前萬物不住旋轉變幻。

惜朝本聽慣了他絮叨,見他半晌無話,微覺驚奇,這才回頭。見他異狀便過來查看。他勉力吐字道:“那金魚……”惜朝點頭道:“我知道,金鱗是無毒的,他咬你一口不過能讓你身上異常寒冷,眼中見到幻像,挨得幾個時辰便過去了。”說完便轉身走開,竟是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