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雙眸中映著月色璀璨,一時間竟叫他看不清楚,卻好似江南的春雨,又潮又潤,霧意蒙蒙,直浸到人骨髓裏去。惜朝唇張了張,似要說什麼又沒說,卻輕輕勾起一個笑,眼光越發迷離,在他臉上轉了幾轉,目光好似織了道密密的網,盡把他網在裏麵。

網裏麵說不盡的纏綿宛轉,說不盡的蕩氣回腸,說不盡的銷魂奪魄。

惜朝神色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卻往他麵前湊了湊,悄悄地道:“真好吃。”——卻是說的杜鵑醉魚。

他身上心裏的火,本來是星星點點四處燒著。聽了這一句,腦中“轟”地一聲,星火燎原,血脈賁張,再也把持不住。手下一用力,將惜朝拉入懷中,就在那大石上壓倒下去。

他一時間如癡如狂,也不知究竟想怎麼樣,隻一手緊捏住惜朝的手,一手緊扣住惜朝的肩,把臉貼在惜朝頰頸之間拚命廝磨。惜朝脖頸肌膚柔膩,教他覺得怎樣也不夠,又將嘴湊過去一口咬住,拿舌輾轉舔舐。

惜朝身子一震,忽然全身僵住。倘若他此刻抬起頭來,該發覺惜朝雙眸卻已轉了清明,麵色蒼白,隻怔怔地仰望著頭上星空。良久,卻從喉中極低極低地輕歎一聲,仿佛認命一般,閉上了眼睛——也罷、也罷……

可他早已意亂情迷,壓根察覺不到任何異樣,隻顧在惜朝頸上啃咬吸吮。隻覺得惜朝的身子放鬆下來,卻又開始輕輕顫唞。兩人身體緊挨,這輕顫,顫得他從腳心到頭頂一陣驚悸,分明覺得身下那處便似有了自己意願一般,再也受不得控製。腦中一片狂亂,雙手一把撕扯開惜朝衣襟。

月光傾瀉下,但見膚光照人。惜朝兩手緊攥了袖口,仰著頸項,緊閉雙眸,咬著牙關,渾身都在輕輕顫唞,似在盡力隱忍,額上起了一層密密的薄汗。麵色轉了緋紅,好似白玉上抹了一層胭脂。一頭墨玉般的卷發鋪散開來,有幾縷搭在胸`前,黑白極是分明。頸項上那點點鮮豔紅痕,格外觸目驚心,卻是打破禁忌的證據。

他緊抓住惜朝肩頭,竟不自覺指甲緊緊嵌入,已有絲絲鮮血從惜朝肌膚上滲出。他恨不得他就隻是隻山野裏的豹子,惜朝是他身下的獵物,便可以任他撕咬蹂躪、任他剝皮啃肉拆骨、整個地吃進腹中,那樣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的化為一體、再也不分離了。

於是他便一口咬住惜朝的喉頭。

惜朝終於忍不住呻[yín]一聲,身子輕輕一彈。那呻[yín]不知是痛苦,還是舒暢;不知是歡喜,還是歎息。

這輕輕一聲,教他更加瘋狂。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身體卻下意識地,緊壓在惜朝身上一徑地蹭擦磨動。從身下那處起,將一陣陣驚顫,一陣陣銷魂,傳遍全身,直是欲仙、欲死。

天為幕,地為席,清風相迎,明月相照。春色無邊。婉轉銷魂。可猶覺不夠。

……單單這樣是不夠的……他情熱難解,無意識,脫口喚道:“惜朝,惜朝。”

可這“惜朝”二字一出口,卻驟然好似一個驚雷打將下來——是惜朝!

他渾身一震,猛地起身;惜朝覺到,也睜開眼睛;四目相對。惜朝的麵色好像三十三重天最絢爛的紅霞,雙眸裏燃了熊熊烈火,可眼底卻分明是清醒明白的。

他徹底僵住了身子——這是惜朝、是惜朝啊!惜朝是天上最聖潔、最不沾汙穢的碧蓮……是他本不願有絲毫侵犯的惜朝啊!他本來隻願天天陪伴在惜朝的身邊,遠遠地看著惜朝也好。躺在惜朝的懷裏入眠,已是他最放肆的願望。可此刻,惜朝卻被他壓在身下,用凡俗的欲念肆意地玷汙褻瀆!他,簡直是,禽獸不如!——不過,他本來就是隻豹子精,倒也用不上“禽獸不如”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