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2 / 3)

這時候濃雲漸散,一彎新月如鉤,灑下淡淡清輝,山風吹來涼意沁人心脾。

月光之下,展昭雙眸宛如深不見底的清潭,隻見兩點晶光浮動。沉默了片刻,方道:“我不告訴你自然有我的理由,玉堂你又何必苦苦逼問。”

白玉堂雙眸如劍,直刺展昭眼底:“你若告訴我個理由,或者還瞞得過去,你這般不說,那便隻會是一個理由了。”說到此便頓住,兩個人臉對臉地站著,相距不到兩尺,一時間靜得仿佛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展昭道:“原來你已猜到了。”

白玉堂一字字道:“是斷腸絲,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十有八九你我也都過過手,隻有斷腸絲才會讓你這般顧忌。而不久之前這方圓幾十裏,便是斷腸絲殺過人的地方。”

展昭迎上他的目光,沉聲道:“所以你不必插手這件事。”

白玉堂眼中寒光一凜:“你敢瞧不起我白玉堂?這江湖之上,有什麼地方是你去得而我白玉堂去不得的?”

展昭搖頭:“玉堂,你錯了。我不讓你去並非瞧不起你。我這般瞞你隻為一個原由,若我有事,也隻有你能替我將這未走完的路走下去。眼下是尋回白玉觀音,還有包大人的安危---”

白玉堂忽地上前捉住他雙肩,一時間隻覺情潮翻湧直向心頭而來。這隻貓考慮的永遠是天下蒼生,他知不知道這多年來,他們已由當年的相爭相鬥,變成了相惜相敬。他若有事,自己豈能好生地活著?

然而,這些白玉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鼻中隻冷哼了一聲,道:“人說貓有九條命,你我還未分出個高下,你哪裏會舍得一走了之?眼下我便助你查這白玉觀音一案,我白玉堂武功不在你之下,又精通機關,你我聯手沒有破不了案子。如何?”一拳輕輕擂在他肩上。

展昭也不再推辭,道聲:“也好。”便將白玉觀音案的始末告訴了他。

兩人上前,解了竇文韜的道,展昭又簡短地告訴了竇文韜白玉堂的身份,三人一同向山中而去。

地上的轍痕時隱時現,斷斷續續走了十幾裏,便完全消失了。三人低頭看時,這裏荒草叢生,遮天敝日,已到了山中腹地。四周多是百年老樹,需得幾人合抱,再往前看時,藤蘿之後隱隱有個山洞,隻容得下一個人鑽進去。

竇文韜扯了團枯草繞在樹枝上,展昭道:“你要作什麼?”

竇文韜瞧他一眼:“進去自然要火把。”

白玉堂一把搶過枯枝扔在地上:“不可,若有火光便會將自己暴露,還是摸黑進去的好。”

展昭道:“玉堂,你留下。”

白玉堂斬截道:“不行。你不懂機關,若要我留在外麵倒不如殺了我。”

竇文韜道:“可若我們三人一同進去,洞口又這麼小,若有人在外麵一堵,我們誰也跑不了。”

白玉堂道:“這樣,貓兒你守在外麵,我和竇兄進去。若有異常,你便接應我們。”

展昭沉默了片刻,終於不再反對,解了外衣披在白玉堂身上:“穿這件,黑暗中你這白衣太醒目。”

這件猶自帶著體溫的衣服,這微涼的秋夜裏忽地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隻是大敵當前,根本不容他再有別念,白玉堂與竇文韜向洞口走去,不到片刻,便隱入黑暗中。

3 斷腸絲

洞口狹窄得隻容一個人通過。白玉堂與竇文韜一前一後已走了一盞茶時。

眼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越往裏走似乎越熱,兩個人身上都出了層細汗。白玉堂每走一段便拋出一粒石子,跟據石子的回聲來辨別前方的路是否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