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不及布置,那人畢竟是微服,不然也不會絲毫沒得到信息。竟是撞個正好……不要緊,還有機會!
那人既然微服,自然隻帶了影衛,那幫小子論放單功夫還不如自己那幾個管營副將,更別說腦子,遇到了也能脫身的。 不過當初也就為這個,那人看在眼裏耿耿於懷,將自己心腹人一個個要走了,便是怕他收羅勢力造反……
想到這裏他苦笑著上了岸,爬上了青黛色的濕滑屋頂,分清方向,三兩縱就跑進一個小園子。
這也是他的產業,遠遁的事物都是長備在此,防備突然失風。
走進花園的小樓,去暗格裏掏出麵具銀兩衣服。
才把濕衣服換下,突然外頭屋瓦一響。 他肅然警惕,滿心戒備,酒早就醒了。
他聽這一聲便沒了動靜,暗笑自己草木皆兵,今日給人突然嚇慌了……
他將濕衣服甩下,拿床帳擦幹身子,酒力發散下,倒不如何寒冷。等身上暖和了,他套上便服,把包裹檢查一遍,人皮不忙帶,還需要走之前跟幾人交代一下,比如月牙小築的那位娉婷姑娘,追了她一年整,還沒入幕,這回算是沒機會了……
好好一個文靜的冰美人啊…… 他心裏覺得遺憾,下樓,開門,正抬腳,看到了一把傘。
細雨裏一把青色油傘,抓在一人發顫手指中,那人顯然心情激動。
院子不大,被長身玉立的青年占著,就沒位置了。
他隻好退到門裏,仿佛是主人讓客一般。
準備逃的人聽出牆外突然站了不少埋伏,輕功皆強。 這一次這位爺帶的影衛居然質量不錯?
他數了數一十有二,額頭見汗……
“追債也不能追人家裏來啊!就不能放我一馬?”他嘻皮笑臉,原來的兵痞模樣。
“……為何?”咬牙切齒。
“還問我?你逼的。你連刀都賜了給我,我怎麼能不死?”他突然有點生氣了,哼一聲,又瞥了瞥這人的身形,似乎比三年前又瘦了…… 整天瞎想,怎麼會不消瘦了身子骨?
這個大哥哦……
“誰要你死?” 青年還在微微抖著身體,壓抑著怒氣。
“你啊!還有誰?你現在都不肯放過我嗎?大家骨肉兄弟……何必趕盡殺絕啊!”做痛心狀,但是浪蕩慣了,一點不像。
那人咳嗽,好象是害病一般。
他忍不住補了一句:”……怎麼還咳嗽,你那喘病沒好些?”
那人呆了呆,突然道:“你跟我回去!”
“我,我還想混個白發把酒東山蘺啊大哥……饒了我吧!”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今日我十二影衛全數在此,憑你一人,是走不掉的!”
他想:我是走不掉,也許該拖延時間等小常,阿老他們得了消息來救人。不過來了也得死一半。怎麼辦?怎麼辦?已經不想再看人死了。
他繼續嬉皮笑臉:“……大哥,我的命隻有一條,要不還你點別的?我詐死那段時間,在黑苗寨找到兩個銅礦,如今還在開采。”
那人突然安靜下來,身子也不抖了,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冷然一笑。
這個笑,以前他就怕得要死,每次大哥這樣笑著,並且眼盯著他的時候,他就恰如青蛙被蛇盯住……
明明這大哥身體又不好,又不會武功,可是他畢竟是國主,氣勢不凡,被他那雙眼睛望過,就隻想往別處遁逃……他真的逃得掉麼?
“你知道自己逃不掉!我不要你命,但是要你給我保證……你……要我安心,就吃了這個。”青年投來的東西倒有點準頭,正落在他手裏,藥香在雨氣裏凝結不散,好象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