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3)

“……爺,現在三更天……”

第二日, 江濤整頓人馬正要出發,八百裏加急聖旨跟王爺車輦一同到了。

王輦隨水師,自連江向東去者。

露央王攀上船舷,他剛換了白色常服,罩一襲盤雲密黃色紗籠,迎風走過來,笑道:”子瀾,剛才可忙死了!我仔細瞧瞧你!”

高興地挽著那武將,他少年貴人柔弱的身段,往人家身邊一站,頓時就如挺拔鬆樹旁邊一小棵玉蘭。

不過露央王不在意這個,沒尊沒長的上下打量,口氣老成道:”果真是人逢喜事,格外精神。”

江濤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正是武將風華茂年,他生得麵貌俊挺,又注意儀表,倒頗有點儒將風度。

這時候他還不敢換下指揮使官服,錦繡滿身,神色不自在。

露央王問:”你又鬧什麼別扭?”

“王爺,您怎麼能親涉險地?!”

“非也非也~~你在本王放心。倒是你,海上不比湖上,可有信心?”

江濤正色道:”……實言稟告王爺,陛下的旨意,實在有可異議處!臣盤算,倭盜都是些外國來的破落匪類,散如沙石,雖然武藝高,但我水師防範嚴密,剿滅及時,當可迫他們轉移他處,一年能初見效用!那鹿灣海盜卻是棘手!南越之地蠻子多,民風彪悍,本鄉本土,百姓包庇不說,更可惡在行蹤飄忽,聚成團互通生息,與官與商都有勾結。這海禁不開,走私不滅,始終難以根除!臣素來不畏艱難,卻覺得此事難為!”

露央王睜著清澈的眼睛,溫和地聽他說著,拿折扇敲著船舷,道:”難為沒關係……咱們慢慢來,總能理出頭緒,”他看著風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撲地一笑,道:”你這一走,劉老頭可跌腳了,他侄子還躺著……”

江濤顯出鄙夷神色,道:”那俺讚貨!殺他嫌髒手,我妹妹當初瞎眼,竟是掉進了兔子窩!”

露央王扇子都差點掉了,大笑道:”本王聽說過,休書既然拿到,遣小蛾嫁就是,何曾須閹掉,讓他連兔子也做不成?”

“哎,與王爺說這個,平白汙口,我是實在氣不過,起初我那妹婿就不是正經人,流連煙花,我隻是勸,沒曾想竟買得個小廝弄在家裏鬼混!那小廝不安分,調♪戲我妹妹……這,這如何能忍!”

露央王聽八卦聽得有味道,拉江濤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那是旗艦才有的,專給王爺歇息的),侍女送上了薄荷盞,蜂蜜調的正好。

江濤不好意思地謝了賜,他就不愛蜂蜜,直接喝,露央王繼續悠閑地道:”這事著實可恨,本王聽說越吳之地風俗。多有這個……認契之事。”

江濤皺眉:”這事也入王爺耳朵?”

“恩,本王聽過不少的。”

江濤歎氣,繼續鄙夷的口氣:”那幫南蠻子海盜,敢情全是這些俺讚的海兔子!出海同夥沒女人,便彼此狎弄,那也倒罷了,殺人越貨之時,好端端的男子竟也去奸辱!”

“哎……指揮使這稱呼好!這般敗壞糜爛,端是烏合之眾……”露央王手掌擊扇,”可不就是海兔子?”

江濤露齒一笑:”海兔子閹不勝閹,等捉著了,全捆得去喂鯊魚!”

露央王道:”甚好!”他覺得這個段子太經典了……已經暗暗記下。

談笑之後,露央王下了甲板,他慢悠悠跑到周副管營的房間裏。管營正在看地圖,露央王跟他談笑一陣,然後滿足地走了。

幾天後,羅湖水師遇到了幾批迎接的官員,也吃了幾次接風宴席,酒盞交錯間,大家興致都很高,於是笑話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