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是條比人還巨大的四腳海蛇,斑斕花紋,血紅的滿是肉瘤的尖刺頭額,銳牙差互。

這猙獰怪物,正是與珠母共棲息的”守珠蛟”。

狼修沒有絲毫畏懼,若敏捷的大魚,健臂一劃,翻身讓過這閃電突襲,轉頭持匕首迎著那惡蛟直撲了過去……水中被鮮血染得渾濁,狼修再不能見物,隻能憑水流和記憶,摸索著找到了珠母,他沒有多餘動作,迅速利落地將那沾血的匕首插進殼縫中,在身後隱約能見到南海中到處遊蕩的鯊群,那是聞見血腥趕過來的。時間急迫……好一會兒工夫。水花一分,狼修龍取水般飛翻回船上,那鯊魚黑藍的背鰭劃過海麵,有幾塊血花在海麵上翻騰不休。

狼修滾了半圈,狂喘氣。他著實累得狠了,再如何會調息法門,邊與水族搏鬥邊憋氣,還是很傷體力的。把匕首插在船幫,仰麵躺甲板上,大大咧咧,濕淋淋赤條條……手裏還握著一顆鴿卵大的珍珠,

珍珠是奇異光潤地暗紫色,這美麗的寶物正是南越珊瑚海的特產,價值□□的”幽明夜光珠”。

每回隻要出海,必然要當作貢物進獻皇家……大內百年來隻存了兩顆而已。那還是太祖鑲嵌在朝冠上的……

狼修把玩了一陣,看看成色,這紫色幼嫩了點。但大小品質完美無缺,滿意點頭:”這個當餌足夠分量啦……”摸摸臉頰上一小道新鮮的劃傷,不無可惜又歎氣,”唉,本來是打算留著娶媳婦用的……現在可便宜皇帝老兒了。”

休息一會兒,他慢慢地獨自劃船操帆,離開了這塊秘密的,海盜傳說中才提到過的珊瑚海環島。

皇帝剛剛振作起來,不管別的,隻一心要治天下太平,對得起逝去之人,他本沒有閑心管什麼”祥瑞”

但一聽見王太監說出”幽明夜光珠”的時候,卻驀然停下手中朱批。

“是紫夜珠?”皇帝喃喃自語。

是了,老三曾跟他說過,征南之時,他聽說太祖冠上的珍珠產於南越海,就想去尋找一顆更大的,鑲嵌在哥哥加冕的朝冠之上,那定然十分威風!

故人之言猶在耳,卻再無機會實現了……老三,你許諾了多少事情,可卻一件沒辦成……你怎麼能這樣就撒手離開朕……

雖然知道進貢是勞民傷財,雖然知道信祥瑞不是仁君所為,但是全在皇帝一念間……

“朕想親眼看看這絕世寶物。傳旨露央王護送入貢,不可鋪張糜費。”龍案前青年的目光沒落寂寥,沒有一點獲得吉兆的喜悅。

皇帝一個旨意,還沒穩住的沿海兩郡徹底沸騰了。

難得陛下肯賞臉,上下官紳極力巴結,又搜刮兩棵紅珊瑚樹,幾百把倭人刀,南越特產的珊瑚奇絲也在其中……露央王一邊喝茶,一邊看完了三尺長的禮單,嘖嘖歎氣:”你說咱們這一筆豐厚資財進京,是不是可以叫‘珍珠綱’?”

劉主簿嘴角抽搐:”王爺,您這麼一說,讓我聽著耳熟,心裏直跳!”

“文常,你是小說看得過多啦……不要擔心,鬧賊最凶的沿海兩郡有小江在護送,出了海,從連江往前走運河,直隸京畿近在眼前,那時候有羽林接應,出不了差錯。”露央王微笑著,很輕鬆。”唉,就是可惜了,不能帶小江一起覲見官家,江濤這樣的嚴肅人兒,模樣正,心眼直,最受皇帝哥哥的賞識了……”

劉主簿黑著臉道:”王爺……您說對一半,那位官家挑人愛體麵那是沒有錯的……但看看禦前那些紅人,總結便是:”年少無畏,心冷手黑”八字,王爺你帶江濤這等直性武官去,回得來麼?”

露央王哀傷地歎氣:”文常,不要那麼認真,我說著玩的。”

進貢的船隊籌備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