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瑟默默點頭。
慕錦笑道:“那自該好好謝他。算起來他已經救過我兩次,我曾經承諾過,要一輩子對他好的。”
慕瑟緊緊捏住慕錦手指,慕錦疑惑看他:“小瑟,你怎麼了?手心這麼冰涼?”
慕瑟搖頭笑道:“沒什麼,風大,我們趕緊回去吧。”
慕錦問:“怎麼這幾日都沒見寧若?”
慕瑟道:“他身體不適,等他好了我們再去看他。”
寧若在歐陽玄歌的房中,歐陽玄歌這幾日盡找些新巧玩意兒給他瞧,挑著逸聞趣事說給他聽,寧若聽到可笑之處忍不住展顏,牽動胸`前舊傷,隻能捂著心口皺起眉頭。
歐陽玄歌搶上來扶住他,一隻手抵在他的背心。寧若掙脫開來:“不用管了。”
“把舊傷治好罷……”
“不礙事的,也就早晚一日的差別。有何不同?”
歐陽玄歌沉默良久,悶悶道:“於你沒有不同,於我卻有。”寧若表情黯然,拉住他的手,“歐陽,抱歉。”
歐陽玄歌笑著看他,眼眸裏亮晃晃的:“寧若,該說抱歉的是我。”
我歐陽玄歌一生隻得一個愛人,卻在還沒有對他依戀到可以為他背叛拋棄朋友的程度,就得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縱然現在他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心裏想的也隻會是另外的人罷。
得不到,亦求不得。$思$兔$網$
舍不得,亦放不下。
“寧若,為什麼江湖人都稱‘有何用’為天下至毒?”歐陽玄歌突然問道。
寧若答:“那不過是因為‘有何用’無藥可解,縱使大羅金仙到了,又有何用。整副毒藥可使人立即斃命,毒素隨血液經脈流轉全身。半副毒藥若遇上內功深厚者,會使其武功盡廢,在其後幾年內受盡折磨而死;若遇上孩童,因其經脈還未打通,或許可以延續三四年的性命,最後還是毒發身亡。”
歐陽玄歌又問:“那你可知為何慕錦身中此毒,卻十年未死?”
寧若淡淡道:“我觀其脈象,必是有位高人,以寒氣淤積之掌,以毒攻毒,將‘有何用’封於經脈末端,讓慕錦陷入昏迷,隻是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十年也已經是個極限。”
歐陽玄歌再問:“你猜這個高人是誰?”
寧若仰臉望著他,他站到寧若身後,輕柔的幫他理一理頭發,自己答道:“這人便是禦劍山莊的前任莊主,我的父親歐陽沉。”
世人皆道禦劍山莊造劍是世上一絕,多少英雄俠客散盡千金隻求能得到一柄神兵利器,卻沒有幾個人曉得,歐陽沉有個獨門絕招“寒冰掌”。
中了此掌的人,經脈封閉,猶如被寒冰凍結,血液停滯而死。
歐陽玄歌自然也有此絕技。
他說:“寧若,我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也封住你的經脈,讓你陷入和慕錦一樣的長眠之中,但你可能不能像他一樣堅持十年,興許隻有五年,但是五年也足夠了,用這五年時間,我一定能找到一個高人,替你解了‘有何用’的奇毒!”他軟下聲音,像是在哀求,“你看,這樣好不好?”
寧若看他,用著一副像是要哭的表情,他求了自己這麼多次,多的都不忍心在拒絕,可是寧若還是說:“歐陽,抱歉。”
自始至終,他當真都沒有應允過他一次。
歐陽玄歌的一番情誼,今生今世無以為報,若有來生,必將重謝,若有來生,若還能夠遇見,或許愛上他會更好。
隻是這一輩子,不想再折騰了,不想讓世上有另一個人,帶著歡喜和沒有破滅的希望,一點點的尋找,看著時光一天天流淌過去,然後失望慢慢的變得又深又重,最終將人壓垮。
長痛不如短痛,哀莫大於心死。
寧若拉住歐陽玄歌的手站起身來,走出屋外,扶著欄杆,他笑道:“今夜月色很好。”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慕瑟和慕錦同床而眠,慕錦笑他:“小時候你就喜歡和我擠一個被窩,還常常抱怨我搶了你的被子去,現在不在乎了?”
慕瑟微微撐起身子,湊上臉去,緊緊的抱住慕錦,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哥哥,你回來了,真好。”
慕錦嗬嗬的笑,轉過臉來,正對上慕瑟的唇,慕瑟微閉上眼,小心的親上去。
以前,也很喜歡用這樣的方式道一聲晚安,然後相擁睡去。
接觸的瞬間,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腦海中突地掠過了寧若的臉孔,慕瑟一驚,本能的直起身子,慕錦訝異:“小瑟,你怎麼了?”
慕瑟按按胸口,笑道:“沒什麼。”
唇間那一點溫暖的感覺還在,隻是設想之中的甜蜜卻沒有如期而至。本以為可以親吻,從淺吻到深吻,然後可以擁抱,要肌膚緊緊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