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獨占。

明明是那樣情真意切的愛慕,難道不應全心全意地使對方開心,達成對方的願望嗎?

泰麒不明白。

他將雙手放在胸口,那裏變得發燙,近乎於灼燒的溫度。

——如果是驍宗的話,應該會知道吧。

這樣想著,泰麒安心了一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還有那……奇怪的共鳴感……

“……!”

在將要迷迷蒙蒙睡去之時,泰麒驀然睜開了眼睛。

他撐起身子,看向窗外。今夜無月,外麵的世界漆黑一片,似有無數邪惡凶狠的野獸潛伏在陰影中隨時取人性命。萬籟俱寂,隻餘下泰麒清淺的呼吸聲,方才聽到的微弱的低鳴卻再也尋不到。

——錯覺嗎……

泰麒閉上了眼睛,屬於麒麟的金色氣息層層疊疊地,仿若波紋般地以泰麒為中心蔓延開去。他看到了模糊的光影,穿著鎧甲的巡夜士兵,投向火焰的飛蛾,寂寞冷清的宮殿……

“傲濫!”

伴隨著泰麒的呼喚,一隻小犬出現在他的床前,乖巧地仰著頭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請去西方看看。”

唯有那裏,泰麒的意識無法看透,卻本能地感到危險。

傲濫點點頭,頓時化作影子融入了無邊的黑夜之中。

泰麒握緊了雙手。作為拜訪巧國的客人,他本沒有權利這樣隨意地搜查宮殿,可是……

——不會錯的。

他永遠不會忘記永遠不會認錯的聲音——麒麟受到極大的傷害後發出的絕望並且哀傷悲鳴。那樣的聲音曾為他開啟通向蓬萊的鳴蝕,躲過阿選的行刺,也是那一世他作為泰麒的,最後的記憶。

“希望……隻是錯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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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輔。”

不多時,房間裏響起了傲濫的聲音。

泰麒沒有動,他保持著原先的坐姿,靜靜地等待著使令的報告。

“是封印咒文。”

封印咒文,具有強大的約束力的咒文。不但可以禁止咒文約束之物的行動,更可以切斷外界的窺探。人們常以此咒封印邪物或是寶重。

“是這樣啊……”

泰麒輕吐一口氣,在放鬆的同時又有些懊惱自己的多心。

——大概是巧國的寶重吧。

他抬起手,正要招呼傲濫回來。

“但是……封印之物卻很奇怪。”傲濫的語氣變得十分疑惑。

“是活物……並且與您的氣息非常相似。”

泰麒倒吸了一口冷氣。使令的話多少證明了他的猜測。

——但是……為什麼?

究竟是受到了怎樣殘酷的對待才會發出那樣悲傷的哀鳴,又會是什麼人竟敢加害一國之台輔?如果是某國的麒麟,王是不可能坐視不理吧……

泰麒咬住了下唇。他本不應該插手這件事,隻是同胞之誼卻讓他放心不下。

——與其在這裏進行無謂的猜測,還不如立刻去確認真相。

泰麒直起身子。他讓傲濫進入自己的影子,並迅速穿好衣服鞋襪溜下了床。

夜間的寒氣透過掌下木質的房門絲絲滲入,讓他打了個寒顫。

——……泰台輔請務必留在房間裏。

手掌微頓,塙麟早先的勸告讓他猶豫了一下。

最終,房門安靜地開啟又閉合,一道小小的黑影迅速隱入了夜色。

***

穿越翠篁宮的道路異常地順利。借助使令的幫助,泰麒輕鬆地躲過了巡查的守衛。但是奇怪的是,隨著泰麒的前進,守衛的數量同樣在急劇減少。直至現在,泰麒已經有很長時間不曾見過一個人了。

“台輔!”

泰麒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同樣聽到了來自前方的腳步聲。這時,他本應立刻躲到樹後隱蔽在陰影裏,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或者說,他並沒有這樣做的想法。

隻在片刻,那人已走到了泰麒的眼前。月色突破了層層迷霧,淡淡地打在了那人的臉上,描繪出無數陰影,仿若來自黑暗的妖魔。

“塙王。”泰麒僅是點了下頭,並沒有躬身行禮。

“泰台輔是胎果吧。”這樣發問的塙王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他既沒有過問泰麒深夜出來的原因,甚至也不驚訝在這裏碰到本應睡下的泰麒,反而提出了毫不相幹的話題。

“是……”野獸的直覺讓泰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從海客口中聽說,倭國是個富有的國家,從倭國回來的延王的國家也很富有。胎果和我們這些生長在此地的人不一樣,既然那個胎果延王的國家可以如此富饒,也許胎果有某種治國的秘訣吧!”

“並不是這樣……”

“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