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等不到一輛空車,兩個人便慢慢地向前走,邊走邊等。
走了一段,也不聽盛銘開口提起,鄒子裴終於忍不住停下來,“他和你談了些什麼?”
問話的語氣偏執,執拗。仿佛自己寶貝的東西要被搶走似的,帶著些危機感。
盛銘起先微微地笑了,然而見鄒子裴神情嚴肅,便也放下笑臉答他:“他說,對不起,覺得很後悔。他說,想再和我在一起。他說……”
“不要再和他見麵了。”
盛銘的話還未說話,鄒子裴就一句話統統攔下。不要再和他見麵了,不許你再和他見麵了——像是□裸的保護,想要獨占,也是嫉妒。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盛銘聽了之後,自顧自地繼續:“他說,想要重頭來過,要我給他機會……我告訴他說,我有了喜歡的人了。說完我就出來了。”
鄒子裴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聽見自己心裏砰砰砰地跳著。
難得見他這呆呆的模樣,盛銘笑了他兩聲,緊了緊他的手,“走了。”
晚上的街道並不喧嘩,幹枯的香樟枝條在風裏刷刷地響。
15
“如果不知道該去哪兒,那麼就到我身邊來。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把你的手交給我。”
——《晚安,巴黎》
他們中午的時候一起擠擁擠的食堂,晚上的時候便在學校附近挑選餐館解決晚餐。他們的第一頓像模像樣的晚餐,用鄒子裴的話來說,是慶祝他成功卸掉了綁了將近一個月的夾板。
盛銘去圖書館看書的時候,鄒子裴趴在桌上懨懨地睡。鄒子裴有球賽的時候,盛銘立在草坪邊安靜地看。
夜晚沒有人的時候,走在學校的湖邊,鄒子裴固執地拉盛銘的手,有時候甚至無賴地親親他,聽到有人說話,便又拉著盛銘逃開。
周末的時候一起坐車回家。當地鐵穿越在黑暗的隧道,兩個人聽著音樂聊些有的沒的……
昏昏沉沉的公共課,盛銘與沈遙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一個看書,一個打遊戲。鄒子裴從教室後門偷偷竄進來,在盛銘身邊的空座位上坐下來,一臉笑意。
“你小子怎麼來了?”沈遙放下手裏的PSP問道。
“選修,翹了。”說罷看了盛銘一眼,臉頰邊兩個酒窩立即浮起來。
沈遙的腦袋湊過來,“喂你機子帶著沒,聯機打啊!”
“沒,你一邊玩著去!”
“戚,就你那水平,小爺我還不稀罕你呢——”沈遙撇撇嘴,轉過去和身邊其他男生玩了起來。
曆史綱要老師在講台前滔滔不絕,盛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望了鄒子裴一眼,那人正整張側臉趴在桌麵上看他,他也不在意,隻是低了頭繼續看書。
他在念書寫作的時候都顯得分外安靜,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鄒子裴側著一張臉看了他許久,伸手擋在書前麵。
盛銘抬起頭來,聽見那人趴在桌子上無賴地問,“一本書有那麼好看麼?”
盛銘將書反扣在桌上,是伍爾夫的小說《達洛維太太》。他解釋說,“伍爾夫,你讀過嗎?是好書。你不是愛讀川端康成嗎,也可以看看不同風格的。”
鄒子裴聽了,頓了一頓,隨即撲哧笑出聲來。看到盛銘疑惑的表情,隻放低了聲音說道:“你是說在圖書館遇見我的那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