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擁抱盛銘。
盛銘的耳邊隻低低掠過兩聲:“木頭,木頭。”無比深情。
他們在黑暗中擁抱,親吻,彼此探索。時隔太久,仿佛連動作都笨拙起來。
他們激烈地做 愛,以此來彌補這些分開歲月裏漫長的寂寞。
鄒子裴的吻炙熱而豐沛,落在盛銘的臉頰,額頭,眉眼,鼻尖,嘴唇。一顆真心滾燙,猶如他曾經日日夜夜為鄒子裴寫下的相思。
情事過後,鄒子裴安安靜靜躺在盛銘身邊,同那時候的一樣,他牢牢握著盛銘的手。
“不是說,這個假期太忙,抽不出時間回來的嗎?”
鄒子裴在黑暗中竊竊地笑,“那自然是騙你的。不然怎麼會有驚喜呢?”
“那……能待上多久?”
攬著盛銘的手臂緊了緊,將身邊的人往自己的懷裏帶,“你還要我回去?”
帶著些不明意味的反問。
頭頂上那個人在黑夜中笑了,盛銘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表情。
他隻說:“不回去了,笨蛋。”
39
——Pourquoi tu me prends par la main? 為什麼你要握著我的手?
——Parce qu''avec toi je suis bien. 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溫暖。
——《晚安,巴黎》
盛銘從同事聚會上回來的時候,看到鄒子裴正坐在沙發上。他手裏拿著那一本自己的書《晚安,巴黎》。
他放下鑰匙,問:“怎麼有功夫看起書來了?”
其實,是有些窘迫的。書裏寫的字字句句,如今被鄒子裴一點一點閱讀,他感覺自己成為了一個洋蔥一般,被一點一點地剝開。
其實每一個寫作的人,都有這樣的體會:當你切切實實在寫的時候,感覺這個故事就像你身體的一部分,回憶也如同濃稠的沼澤。可一旦故事寫完,它與作者就再無關係,就似從身體中自然地分裂出去。
而如今,他已超然從沼澤中脫身,鄒子裴卻又將這潭沼澤仔細閱讀。那裏麵,充滿了兩個人的回憶,也充滿了盛銘各種不曾開口的心思。
他在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聽到鄒子裴喊了他一聲,便走出廚房,在鄒子裴身邊坐下來。
“呐,為什麼想到叫這個名字?”
盛銘知道他說的是書,“你看完了?”
“還沒有完全……一大半吧。”
為什麼要叫《晚安,巴黎》呢。
那時候他隻覺得就快失去。悲傷的時候寫下了一句“假如再見不到你,我祝你每日早安、午安、晚安。”
那時候除了等,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每天晚上在睡前,默默地道一聲晚安。
Bonne nuit Paris. 晚安,巴黎。
Bonne nuit Vincent. 晚安,鄒子裴。
如今的鄒子裴,是父親的那家中法合資企業的一份子。自從巴黎留學歸來,在國內的分公司工作也有些日子了。
工作上要去巴黎出差的事也總會有。單是這半年裏,就已有兩次。
盛銘習慣了,便見怪不見。
這時候再聽鄒子裴說要飛巴黎,心境已經完全不同於往初。對於巴黎這座漂浮而不沉沒的城市的認識,也沒有了從前的那些偏激丨情緒。而《晚安,巴黎》也正是盛銘帶著這樣一顆平靜的心所寫出的回憶錄。
鄒子裴說起之一個月前在巴黎出差時的事。
盛銘仰靠在他腿上安靜的聽。直到聽到他講,曾有一次,從接待方的晚宴回去的路上,有一個年輕的法國男孩主動獻吻於他,那勢頭仿佛是一勾雷火天地動。那個男孩默默跟了他好多天,有一次想約他一起去喝咖啡,鄒子裴禮貌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