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3)

……”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那封信上,緩緩開始用中文念起來。

盛銘起先被鄒子裴這突兀的舉動嚇到,隨即又覺得感動,這會兒實在忍不住笑。看著餐廳中的許多人仍注視著他們,連忙打斷:“行了行了,快別念了……詩寫成這樣,丟死人了。”

鄒子裴聽話乖乖把信塞回信封,將花遞給盛銘,又傾身上前輕輕吻他。

他說:“Je t’aime.(我愛你)”

盛銘看著那一束花,因為沾上了雨水而更顯動人。

不多不少,十一支。是一生一世。

晚上回了家,鄒子裴把一些在餐廳沒有機會好好說的話,一次都講盡了。

他說:“你不是想去我小時候常去的地方嗎,那些地方就是,是我從前寶貴的記憶。我的從前裏沒有你,所以我就把我的從前都送給你。其實,我原本打算晚上帶你上鐵塔看景,然後再將花送給你,並且給你念詩。沒想到這個糟糕的天氣完全打亂了我後麵的計劃……”

“……在餐廳已經夠‘豪情壯舉’的了。”

盛銘看了中文版的那首詩,就可以想象,在一個法國餐廳中用他們的母語念一首那樣的詩是多麼的“浪漫”了。

法國人向來不羞澀於表達情感,這個特質在鄒子裴身上倒是得到了十二分的發揚光大。

其實,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盛銘就明白。

因為,是如同八年前一樣的白色信封、白色無線信紙,也同樣用法語寫成,信的最後,也依舊是他的署名,Vincent Z。

鄒子裴心血來潮笑問:“Je t’aime,用德語怎麼說?”

“……”盛銘瞥了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明知故問。

“來嘛,教教我。”

“Ich liebe dich.”

鄒子裴眼睛彎起來,酒窩深深的,“Ich liebe dich auch.(我也愛你)”

盛銘淡淡笑,湊上去吻他。

一個吻罷,鄒子裴頂著他的額頭問,“這難道就是我的情人節禮物?”

“我們的每天,都是情人節。”

鄒子裴笑著挑眉,“那今天那麼特別,好歹有個禮物啊。”

“想要什麼?”盛銘摟著他問。

“唔,我想要……”他佯裝思考的模樣,趁盛銘一個不注意就將他撲到在床上,眯著眼睛問:“我想要特別服務,可不可以……”

……

外麵的雨已經消停了好久,夜幕上儼然也亮起了星辰。

晚安,鄒子裴。晚安,巴黎。

——正文完——

番外一 雪國少年

我第一眼見他,他一人坐在教室裏看書,窗外幾欲凋零的梧桐枝條在秋風裏瑟瑟發抖。

那日,他穿著一件簡單的淺色格子衫,非常安靜。我頓時被這個背影吸引。後來,趁著他離開的間隙,我偷偷上前看了看那本倒扣在桌上的書,是川端康成的《雪國》。

那時候我就知道,他與他人不同。

盛銘。這個簡單的名字幾乎充斥在我的整個大學時代。

他喜文學,尤其愛鬆尾芭蕉、川端康成,也喜歡席勒、聶魯達等。除此之外,對攝影亦是情有獨鍾。

彼時,我問他借了那本《雪國》來看,沒想到竟被我一個大意,撕壞了扉頁。我心頭一震,知道這本《雪國》是他的摯愛,一時跑遍了城市的各大書店尋一本一模一樣的。可惜最後買到的,卻是另一個譯本。還給他的時候,我竟不好意思開口說書被自己撕壞,怕給他留下了不愛惜書本的糟糕印象,隻說是自己大意,找不著了。他並未生氣,接過我買的書,還淡淡地笑說:“謝謝,別在意。”我心中過意不去,大膽邀他吃飯,算是補償,他也隨和地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