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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子裴母親出事,是很突然的。
彼時,我們剛剛在一家法國餐廳用了晚餐,還一起看了一場夜場電影。在回家途中,忽然聽到了這個噩耗。他很激動,忙著打電話,可是卻一直接不通。他便更急了。
他悶悶地埋在我的肩膀上,說很害怕。
其實,我也很害怕。但是在他麵前,我不能說。如果連我也倒塌了,那麼,要由誰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心呢?
到得到進一步的消息之後,稍稍地寬了心。
他準備著飛到聖彼得堡去探望醫院裏的母親,我也覺得有必要,提出和他一同去。他起初拒絕,但我很堅持。
麵對困難的時候,應該兩個人一起來當,而不是由他一人獨擋。
在這件事麵前,我忽然明朗許多,也獲取到了許多勇氣。
因為,不論前方是泥淖險灘,還是荊棘遍地,我都要和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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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一月的聖彼得堡。
子裴母親的狀況已經基本穩定,今天在醫院替她辦了出院手續。
今天,聖彼得堡又下了雪。站在涅瓦河大橋上的他忽然開口對我說:“我們就一直這樣,好好過日子吧。”
我默默地將凍僵了的手放進他溫暖的大衣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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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被打劫。
來人搶走了些現金和值錢的東西,並未傷我。
但這事卻把子裴急得,他那時正出差在巴黎,急急忙忙就飛回來。
我篤定地坐著,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也和他說了,不必太擔心。但他蹲在我麵前,居然哭了。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撫了撫他的發,問:“我完好無損,也不覺得害怕,你哭什麼呢?”
他紅著一雙眼睛,認真地說著:“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保護你,照顧你,我談不上愛你……”
原來,這眼淚不是因為委屈、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流,而是為愧疚而流。
頓時又是感動又是心疼的。這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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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裴的父母之前一直邀我來巴黎過年。
這一年,趁著學校放假,子裴也和公司要了假期,於是就一起來了巴黎。
真正看到這個城市的模樣才覺得驚喜,原來比任何想象中的圖景更加美好。
他帶著我幾乎把巴黎走了個遍,也去了他小時候最喜歡玩耍的地方,嚐了他童年時候最喜歡的羊角麵包。
今天,他和我提起,說等回國了,便陪我一起回去看看父親。
起初我不願意。我一向覺得,他從來也不缺我這個兒子,我的存在與否也是和他毫無瓜葛的事。但是子裴意外地同我耐心說了道理,我聽了之後竟也覺得有理,點頭答應。
其實,他是在替我想,我明白。
誒,勞他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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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著一個餐廳的人的麵,用法語念了那首他自己寫的情詩。
我看了他譯出來的中文,才覺得在餐廳真是不好意思,也無處可躲。他倒不以為然,直接地很,還坦言本該留到埃菲爾鐵塔上念詩才對。
還有那在雨水中的十一支玫瑰。 ㊣思㊣兔㊣在㊣線㊣閱㊣讀㊣
他事後居然還取笑我,怎麼越活麵子越薄,我說是他越活臉皮越厚了才對!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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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記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