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離開!這是我唯一能夠解脫的方法了。隻是……”
他回頭看向了我:
“阿浩,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我愣了愣:
“去……哪裏?”
“地中海的旖旎,沙漠的浩瀚,海濱的澄澈,哪裏都好,隻要能……離開這裏。”
離開嗎?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呢……
“如果是你希望的話,我會和你一起走!”
聽到我的回答後他卻愣了,有些懷疑地再次問了一句:
“真的嗎?真的和我一起走嗎?”
“是的!”
我堅定的點頭。
他笑了。
“隻是,你真的能夠……離開嗎?”
我問。
“可以的,因為我想忘記他,在沒有他存在的城市裏,在時間流淌的長河中,記憶會逐漸一點點的淡去,忘了他的聲音,忘了他說過的話,連他的表情和動作……甚至連他的存在都忘了,然後有一天……是不是就隻剩下曾經幸福過的感覺了呢?”
他一直是笑著的,然而給我的感覺卻隻有心痛。
“拜托你,在說悲傷的事時,就露出悲傷的表情吧!”
他愣住,笑容從臉上慢慢的消失掉,我伸出雙手,輕輕地遮住了他的眼睛:
“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你啊!我說過不要講這句話的。”
“沒關係的,我已經遮住了你的眼睛,所以即使是流淚,也沒有人能夠看得到,就連我都……無法看到。”
他沉默著,過了一會,他說:
“謝謝!”
手心裏感覺到濕濕的,他終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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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吧!
如果離開是一種退卻的話,那麼退卻又是不是背叛呢?
如果是,那它大概也是所有罪愆中最輕的一種了吧?
所以,一起走吧!離開吧!忘記吧!
所有的……所有的……一切……
“真是有些累呢!”
藤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毫不在意的伸了個懶腰,回頭衝我笑了笑,而我正提著剛買好的旅行箱走在他的身後。
“要賣掉那幢公寓,還要轉讓酒吧,又得準備好離開的東西,卻不能讓翼知道,還真是辛苦呢!等到翼發現我已經人去樓空,還把他送的東西都賣掉的話,一定會氣到的吧!”
他說著笑了起來,經過了這幾天後,他終於可以自然地笑著說出翼的事情了。
“你恢複的很快呢!”
我對他說。
他聳了聳肩:
“難道要我象一個被拋棄的哀怨的小婦人一樣,天天以淚洗麵嗎?如果那樣可以讓翼回到我身邊的話,我倒是會這麼做。隻是,……沒關係的。”
他停了下來,向我展顏一笑:
“幸好還有你,我才不會是孤單一個人,我們會在一起,在陌生的城市裏,新的生活中,一切都可以從頭做起的!”
他的眼中閃著明亮而憧憬的光。
“可是,你到底決定好要去哪裏了嗎?”
我問。
前幾天他說去巴黎,想去看令人沉醉的塞納河,器宇軒昂的埃菲爾鐵塔,壯美典雅的凱旋門;後來他又說想去納什維爾,因為那裏有很香的玉米餅和烤肉,還有迷人的鄉村音樂;昨夜他卻說想去密西西比河畔的衝擊平原,去感受平原上一切的生靈,無邊的叢林,月光下的河流……他的目的地一直在變,而且越來越不接近於實際,但每次他提出,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同意,雖然有時我會覺得,他其實還是無法那麼容易地離開吧?”
聽了我的問話後,他稍微愣了愣,接著把眼神轉向了天空:
“今天很冷,而且是個陰天呢!在這個城市裏的冬季裏這樣的天氣很多,卻從來不曾下場雪,我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看到過雪了。”
他說著又轉回了頭,有些興奮地說:
“我們去北海道吧!那裏的現在一定已經下了厚厚的雪,天空會吹來混著雪的北風,一片銀色的世界。可以去滑雪,沿著道路看被白雪覆蓋的杉木,一定是非常美的呦!你也會想看吧?”
雪嗎?在不久的以前我就已經看到了,坐火車走一天一夜後的那個城市裏,才剛下過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
我笑了:
“好啊,我們就去北海道,去看雪吧!”
我以為他聽到我的回答會很開心,沒有想到他的笑容卻慢慢地消了去,他輕聲說:
“你總是這麼地順著我,無論我想去哪裏。”
然後他轉回身,沉默不語地向前走,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讓他不開心,就隻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