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仕心下納悶,江海幹的是發改委,又不是國安局,出個差至於這麼保密嘛。轉念又一想不過是晚回來幾天,自己也太過患得患失了,便一邊在心裏腹誹著說話不算數的江海,一邊擔心都寫在了臉上,開會幾次走神,臉色差到金重言以為周從仕的胃病又犯了。
又過了幾日,周從仕無聊的拿著手機刷微薄,突然一條消息吸引了他:N市某軍三代三十出頭官拜副廳,權力世襲何時休?
底下一堆評論紛紛表示這事情簡直惡劣到令人發指,有毀組織清譽,接著一堆發帖時間相近的人紛紛貢獻此人的特征,以及關於此人仗其家族勢力收受賄賂權色交易無惡不作的諸般劣跡。周從仕拋去這些每一個貪官都必須有的標誌性“事跡”,將主要特征攢在一起,很容易發現,說的不就是江海嘛!
事已至此,周從仕也大約料到,江海估計是出事了,他很想見他一麵,問問是怎麼回事兒。不管是從感情還是理智上,他都不會相信江海是會做出“收受賄賂權色交易”這種事情的。要說他的官場之路有什麼硬傷,也就是不正常升遷,畢竟副廳這一級別的年齡一般都在四五十歲,三十出頭的小夥子,實在是太過年輕,難免招人嫉妒,但周從仕也知道,這種不正常升遷遍地都是,每年曝光出來的,都不知道多少,何況還有那些沒曝光出來的。當你平步青雲後台過硬時,非正常升遷也是“做出巨大貢獻而順理成章的組織嘉獎。”當你舉步維艱陷入政敵圈套時,按級別慢慢爬也是“碌碌無為投機取巧後的鑽組織規定漏洞。”
官場生存,不外乎一個“鬥”字而已。江海年紀輕輕,靠老爹攤到這麼個位置,早就知道非常升遷會成為別人攻訐的籌碼,所以排除道德底線不說,光從時勢來看,就不會去當個貪官。何況從人品方麵,他也是信任江海的,不止一次的聽過他在電話裏督促手下一定要去實地考察項目,千萬別出任何亂子。如今這樣杳無信訊,隻有一個可能:水至清無魚,江海太過礙眼,年紀輕,學曆高,位置好,能力強,辦事穩妥後台又硬。副廳接著是正廳,正廳完了是副部,十年左右估計就進中央了。讓那些巴巴的在位置上盼了許多年的人情何以堪,副廳到正廳是個坎兒,一定要在這個坎兒上將他拉下來。
“餘生,餘生!!”金重言伸手在周從仕眼前晃晃,從剛才起,他就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找自己來,也不說什麼事兒。
“。。。啊?啊!什麼事?”周從仕這才緩過勁來,江海的境況未知,自己這兒不能亂了陣腳。
“你叫我出來的,卻反而問我什麼事兒?”金重言喝了口茶,笑眯眯道。
“哦,對了,重言,江海出差很多天了。”
“關我什麼事?江小狗做事情向來仔細,我們公司以前有個藥廠的在建項目,是他負責的,當時他自己恨不得長在工地上,天天要求彙報各種數據,稍微一超標就勒令整改,這次出差,估計又是吹毛求疵的毛病犯了,不知道在哪個工地上找茬呢。”
“不對,重言,你看微博了嘛?最近的輿論一直都指向江海。我總覺得他出事兒了。”
“他能出什麼事兒?好爹是真的,高學曆也是真的,政績也是真的,你說他能出什麼事兒?你啊,就愛杞人憂天。”金重言撇撇嘴,不屑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年紀這麼輕就做到這個位置,難免招妒。”
“哈哈哈,江海也就是個朽木,也就你拿他當個棟梁,還秀於林呢,我看他也就是個朽於林的料,放心吧,年紀輕輕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