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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兒跪在彥成旁邊,一路聽完,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說是歡喜吧,確實歡喜,喜的是小皇上越發出色了;說是悲傷吧,確也悲傷,傷的是小皇上變成了隻小狐狸。

與國父呆在軍營的兩年裏,時常聽他講起往日年幼的聖上是多麼的乖巧,是怎樣的可人。令她忘記了崇禧宮那個的夜晚,忘記了親手弑母的聖上,忘記了連斬數人的聖上。

她記住的,隻有那個眉目如畫,風骨如竹,額前一點朱砂的青衫少年,手撚一支玉笛步在繁花碧草之中。

彥成倒是沒太多想法,滿心歡喜地想:我兒子長大了,成才了。心裏麵又偷偷地想,可算是回來了,又能見到他的寶貝兒子了。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這不能不令他歡喜,畢竟,他所想念的從來都隻有一個燈盞而已。

不是沒有想過家的,也不是沒有想起過父親。

隻是在戰場上,生死一線間,他才明白,他的燈盞已深深地刻在他的生命裏,無法割舍。

再無法欺騙自己,這隻是親情,他明白這是愛。

起初的時候,仍舊無法接受自己對燈盞竟懷有這樣見不得人的想法,隻是,在一次次生與死的徘徊間,唯有想保護燈盞的想法可以支撐著他。豁然開朗,這些事情本不必說出口,仍埋在心裏便夠了,順著心意去保護燈盞就夠了。

☆、第十八章

這世上若能事事盡如人意,自然是好,若不能,也未必是苦的。

就像現在這樣,凱旋之人尚未卸甲,戰報便已傳入京城。

那送來戰報的小兵跪倒在燈盞麵前,稱:“稟聖上!回鶻六萬大軍已壓我邊境!”

燈盞苦笑著,像是聽不進去一般,他的眼睛隻停留在彥成身上,他怎麼舍得讓爹爹再去征戰?不為爹爹,不為天下,隻為他自己舍不得,拋卻一年前的匆匆一見,已是兩年未與爹爹相見,未與爹爹同眠,他太過想念他的懷抱。

彥成抬頭看了看可愛的兒子,跪了下來。

他的跪刺痛了燈盞的眼,他這是在請戰,的確,除了他,再無人可替他禦國。

燈盞緩緩閉上眼睛,沉聲道:“國父梁彥成接旨!”

“臣在!”

“速調軍馬,前方抗敵!保我山河!”

“臣,遵旨!”彥成抬眼看看龍輦上的寶貝,把他少年的臉龐深深地印進心裏,以供以後的日子裏慢慢回味。

燈盞送彥成直送到城門,再送下去便是破了規矩。

燈盞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沒有開口,卻在心裏,喊了一遍又一遍的‘爹爹’,聲聲帶血,句句帶淚。上一次,他雖不願爹爹前去征討,可爹爹走時他不曾有半分不安,何以這回,他竟如此不安?

可惜,他有他的責任,他不能相伴……

當彥成到達河西的時候,鎮守河西邊境的戰士,已從五萬銳減到不到一萬,守城的將領叫展棠,已入不惑之年。

彥成很奇怪,為何回鶻會突然出兵,他召展棠來問,展棠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彥成一拍桌子,怒道:“連這等軍情你都不知,如何配做守將!拉出去軍法處置!”

展棠一聽,冷汗嘩啦啦就下來了,哭著求國父饒命。

見他這副求饒的模樣,彥成怒火更盛,當即下令,斬!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