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衝進來的時候,提了一把劍,可嚇壞了興兒,一個箭步便衝過去,手往他肩上一搭便卸了他的胳膊。
此刻方才發覺,原來這人一點功夫都不會,徒然提把劍嚇唬人罷了!
沒等到彥成開口,展棠已先開口:“阿商,你快出去!”
“我……啊……”
沒等那衝進來的男人說話,劇烈的疼痛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衝進來的守衛把他的雙臂往身後一掰,沒有脫臼的左臂被扭的生疼。
看他這模樣,似是個讀書人。彥成擺擺手,讓守衛退開,沉聲問道:“你可知擅闖軍營是死罪?”
阿商雖一副讀書人的模樣,骨頭卻比展棠硬的多,昂起頭答道:“自然知道!”
“那你還敢來?”瞅著這二人的神色,彥成大致也猜到了一二,大有‘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之感,問道:“你這是要陪展棠同死?”
展棠一聽這話,登時大吼起來:“不可!不可!”
“不可?”彥成唇邊掛著玩味的笑,低聲問道:“為何不可?”
展棠愣住,的確不知為何不可,隻得喃喃:“求國父饒了他……求國父饒了他……”
彥成挑挑嘴角,笑道:“若我不饒呢?”
“那……那我就殺了你!”展棠不知從處來的勇氣,一把推開身後的侍衛,抽刀而出。見他如斯作為,張玉昆與興兒已然出手,一取咽喉,一取前胸,餘下的幾個侍衛亦是向著展棠亮出兵刃。
彥成擺擺手,讓眾人退下,道:“展棠,他犯的可是死罪,你要保他?你有何資格保他?別忘了你自己還是戴罪之身!”
“我……我……”展棠一時語塞,卻仍緊握著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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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太忙。。。沒來得及更新……捂臉
☆、第十九章
“你什麼你?難道你以為你能護著他跑出去?我現在一聲令下,你們就會被斬成肉醬!玩忽職守,以下犯上,這兩個罪過就足以處死你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彥成著惱之餘,對眼前的兩人又有些羨慕。
羨慕他們可以如此明目張膽的相愛,甚至羨慕他們能夠相愛。
他與燈盞,恐怕一生都無法跨越親情那道鴻溝,一生都隻可是父子。永遠都無法發生任何改變。
他忽然發現,他討厭永遠這個詞,永遠,永遠……
展棠看看帳內的一眾侍衛,再看看彥成,還有阿商,輕歎了口氣,將刀扔下,道:“那我便同他一起死吧。”
“你本該死!”
聲色俱厲!縱使頗為同情這二人,但擅闖軍營、玩忽職守,這等罪過豈可輕恕?
當罰不罰,治軍不嚴,是行軍之中的大忌。
展棠苦笑一聲,道:“能與阿商死在一處,我也心甘。”
彥成想:能死在一處,亦是一種幸福。死,似乎也不那麼可怕,有燈盞在側,死亡必定從容。可比起死在一起,我倒是希望能活的越久越好,我的燈盞,應該千秋萬代,長樂無極才好。
肅穆的軍帳裏,飄散著誰的兒女情長?徒留著誰的英雄氣短?
阿商一聲驚叫,喚回彥成飄散的思緒。
“誰要與你同死!與你一處活著我已足夠厭煩!還要與你同死?你也忒看得起自己了!”
展棠一愣,忽而綻開微笑,道:“不錯,確實是我對不住你,可現在都要死了,也容不得你我再選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