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竟規規矩矩地答了一句:“書上寫的。”
“什麼書?”
“孫子兵法……”
“放屁,你老子我熟讀兵法!怎麼不知道!”
“呃……我融會貫通了……要不爹爹再檢查檢查?”
是夜,燈盞窩在彥成懷中昏昏欲睡,心裏卻想著明明自己在上的,怎麼這一完了事卻又窩回爹爹懷中了呢?雖是想不明白這點,可他通過這件事確確實實地明白了一點,於他日後生活學習執政都分外有用的一點。
招不在新,管用就成!
經過這件事,彥成也明白了一點,但他明白的這一點,於他日後的生活卻沒用半分用處,或者說,壓根就用不上。
小孩子絕對不能讓看太多書!看書多了會學壞!
雖然彥成除了燈盞便再沒有小孩了,而燈盞他也實在是無力改變了,所以他在幾個月後急切地把這個教訓告訴了秦商和興兒,得到了秦商和興兒的一致支持。不過人家秦商公子是這樣說的:“我家囡囡是女孩子,女子無才便是德,自然不用讀太多的書!況且你家兒子讀書學壞也隻能怪你選書不當,怪不得別的。”
興兒是個‘忠君愛國’的,聽自己男人和國父合起夥兒來說她最愛戴的聖上壞話自然不樂意,把還在吃奶的娃娃往床上一放也不管了,還坐床上就嚷嚷開了:“聖上哪兒不好了?這大夏能有今日,哪處不是聖上的功勞?再亂嚼舌頭小心老娘我奏你們一本,讓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興兒一說話,秦商也趕緊跟著搭腔兒,問起彥成:“聖上哪兒不好了?你剛才一說兒子我沒反應過來。”一句話可把自己個兒給摘的幹幹淨淨,說完還趕緊過去抱起自家小閨女,就往屋裏去了。
燈盞的不好,彥成也不能和外人說呀,自顧自地爬人興兒家桌子上長籲短歎一番之後,提著劍就回宮了。
要說他身為國父,又是兵馬大元帥,理應有自己的府邸,怎麼還往宮裏去呢?
這個自然是夏王以孝為先,定要國父居於宮中,日日請安奉養,以盡人子孝道。
☆、第三十七章
世人常說:時光如梭,往事已矣不可追。
孔夫子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快樂的時光總是容易流逝,有時候,燈盞總會想,若能早些懂得惜時如金就好了。
慶曆元年,燈盞十九歲的時候,立後這件事又一次提上了台麵,兩年前他還能推說年紀尚小,如今與他同歲的大都已成了孩兒他爹,這回實是再難推脫了。
盡忠的臣子們匍匐在丹樨之上,一遍遍地懇求著聖上立後,一遍遍講著君國天下,一遍遍念著不孝有三。
燈盞說:“匈奴未滅不言家!”
西夏本乏文人雅士,隻因燈盞喜好便全國百姓大都會念上幾句,若在往年間,他說出此話尚可拖上一時,隻是如今已是不成了。
他話音孚落,那丹樨之上便有紫衣官員長身而揖,問一句:“匈奴何在?”
燈盞打眼望去,瞧不清那人麵目,隻覺隱隱有些眼熟,冷聲回道:“遼聖俱在,何處不是匈奴?匈奴既在,何以為家?”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聖上無家何以言天下!”
“放肆!”燈盞甩袖而去,結束了這場鬧劇。
丹樨之下,老臣撣撣衣服上的土,搖頭歎息:“禍害呀禍害!”
世上哪有密不透風的牆?聖上夜夜留宿國父宮中,日子短時還可說一句‘父子情深’,這時日長了,哪裏會少了流言蜚語?況且,早在當初,已是流言滿天飛,如今隻增不減,這等恩寵,到底是女子無福消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