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紫衣官員將丹樨前的事講給秦商聽的時候,秦商正在喂孩子吃飯,頭也不抬地罵了一句:“混賬玩意,我讓你說的何以承大統,你怎麼說成何以言天下了?”
紫衣官員伸出手想摸摸秦商的手,被秦商不著痕跡地躲開了:“展大人,昔日阿商,今日已是人夫,請自重。”
紫衣官員便是昔時展棠,雖非蠻子,卻也不是學富五車之輩,能在丹樨之前說出那一番話,終歸也是拜秦商所授。隻末了自己改了一句,將那‘大統’改作‘天下’,他實在不明白,那所謂的大統哪如天下重要?無天下,要大統又有何用?
“阿商,你……”
“青兒已吃飽了麼?”小女孩點點頭,秦商見了,抬頭衝著展棠一笑,輕淺至極,全不像過去那般張狂:“展大人慢走。”
展棠搖搖頭,道:“我還是喜歡聽你罵我,那才是你。”
“展大人位高權重,不是我一介草民可罵得的,您請走好。”說著便領著已吃飽飯的女兒回了內室,獨留下展棠一人,旁的管家一躬身:“展大人,請!”
展棠微微一笑,笑自己的貪戀,過程與結局都已經有了,為何還要再來糾纏?偏要弄得傷痕累累、血肉紛飛才得快意麼?
興兒已侯在內室,見秦商領著女兒進來,笑道:“怎麼不留展大人多坐坐?”
“話不投機多說無益。”
“嗬,我瞧展大人與你投機的很,是你與人家別扭著。你讓他喚你一句阿商,又能如何?”興兒將女兒叫到床邊,要她午睡,待女兒躺下後,輕輕拍著女兒的小身子,邊哄她入睡邊同秦商道:“展大人對你始終如一,你對展大人……”
秦商急急地打斷興兒的話,叫道:“我對他本就無情!”說完,心中一痛,麵上卻作無事,蹭到興兒身邊拉著她袖子,軟聲道:“媳婦兒,我想進趟宮。那混賬玩意亂說的胡話,傳到彥成耳中,又是樁煩事。”
“恩,你吃過午飯便去吧,我蒸些野菜包子你給帶去。”
“我可不愛吃,蒸他們兩個的就好。”秦商撇撇嘴,怎麼都想不明白燈盞和彥成為何放著山珍海味不吃,偏愛吃自己媳婦兒做的野菜包子。
見女兒已經睡著,興兒起身笑道:“不如你連午飯也別吃了,我與女兒都已吃過了,你去宮裏吃吧!”
秦商想了想,覺著自己是去給宮裏那兩位解決人生中的大問題去了,蹭他們頓飯也是合情合理的,幹脆連野菜包子也不讓媳婦兒蒸了,一揮袖子,大喊一聲:“備馬!今兒老爺上宮裏蹭吃去!”
興兒急急叫道:“包子還沒蒸呢!”
秦商過來摟住媳婦,嘿嘿笑道:“媳婦兒你傻呀!今兒他們是有求於我,咱不給他們帶包子!等有事求他們的時候再給他們帶包子!”
興兒笑著搖搖頭,捏住秦商的鼻子,罵一句:“口無遮攔,以下犯上的賊子!”
此刻馬已備好,秦商登上馬鐙方才回一句:“賊婆娘!”
興兒大怒,擼起袖子大罵:“趙秦商!你以後再敢進門,小心老娘卸了你胳膊。”
老管家在旁看著,心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爺夫人倒是配襯。老人家這點心事兒還沒想完就被興兒一句‘晚上不許給老爺開門!’給唬了回去,待夫人回屋後連忙喊過小廝,打發著往宮裏送信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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