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裏,不撈夠本我是不會鬆手的。”
我淡淡一笑:“那為什麼不趕緊去打電話?不怕夜長夢多?”
練昭格格笑著:“你別急,過兩天再說。我還想看看你那個癡情郎和好哥哥慌作一團的樣子呢,想想都過癮。”
我抬頭疑惑的看她。
練昭誇張地一拍手:“哎呀我居然忘了,你好象還不知道呢。我說的哥哥就是鍾未倫啊,你其實是鍾沛老家夥在外麵私生的啦,沒有狗膽帶回家,又偏偏想讓你生活在上流社會,就拿一筆上億的合作投資來跟老爸做交易,給了你一個姓練的名份。後來老婆死了,本想來接你的,又矯情的怕你受不了打擊什麼的,婆婆媽媽猶豫不決,弄到後來老爸暴斃,老媽發瘋,反而找不到機會開口,真是可笑極了。”
我按住胸口,想讓心跳慢一點。
“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吧?”練昭湊到我耳邊,熱熱地氣息噴在我臉上,“本以為好歹也是我弟弟,想著我也許還念什麼血緣之情,結果自己隻是個沒人要的野種,象你這樣的人,我以前殺了不計其數,沒有那個讓我眨過一下眼睛。不過看在你還算為我存了一點小錢花銷的份上,我會讓你死的比較好看一些。”
我看見她手裏的那張存折,心一跳:“徐醫生呢,你把他怎麼啦?”
“沒事兒,最多在床上躺三天而已。”她翻看著存折的內頁,嘴裏嘖嘖作響,“這麼些年,你就存了這點錢?你情人沒多給你幾筆?”
我閉上眼睛,不想再理會。她隻想看我痛苦的樣子,何苦成全她。
好在這兩個人沒有繼續折騰我,到外間悉悉索索的商量事情去了。
尹繪現在,應該已經發現我失蹤了吧。涉及到我的事情,他一向不冷靜,希望鍾未倫能夠勸住他,不至於把魏家,追殺的過於徹底。
練昭現在,不知道尹繪的勢力有多大,而魏其平,不知道他有多狠,有多愛我,所以他們兩個,一定會輸得很慘。
三天後尹繪救出了我。方法很簡單,他們斷定練昭出逃與我的失蹤一定有關係,而她又不可能孤身一人劫走我,所以一定有同夥。於是雇了大批職業高手,二十四小時監視所有他認為有嫌疑的人,其中當然包括魏其平。僅僅花了兩天多時間,就跟蹤著他找到了我的囚禁處。經確認參與者隻有兩個人後,他們就直接快速地破門而入。練昭還沒來得及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就被尹繪一腳踢開。
重新被他擁進懷裏時,覺得他比我抖得還要厲害,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兒。原本不想掉眼淚,可是想到他以後的淒楚,心裏,實在是疼痛難忍。
練昭被拖出門時嘶聲狂吼,有如狼嚎。她在療養院裝瘋這麼多年,出來幾天後就慘敗如此,自然心有不甘。可是一個從沒得到過幸福的人,無論怎樣絕望,總比不上曾經極度幸福,卻又不得不失去的人。
我撿起落在地上的存折。這筆錢是為練昭而存,她隻來得及用掉很小的一部分。以後的監獄生涯,是免費的。
被禁期間我沒有受到太重的淩虐,但身體還是有些損傷,被送進醫院。尹繪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守在我床邊,即使夜深人倦,也要伏在我的枕頭旁,緊攥著我的手,若想抽出,便會立即驚起,惶恐萬狀。
他的前生,也不知欠了我什麼,賠上這麼多的愛與悲哀,最終卻什麼也得不到。
入院這幾天,總是做夢,夢境迷離,一會兒好似穿著白色長袍坐在臨海的窗邊,骨瘦如柴,淚落如織,一會兒站在狂風暴雨的斷崖上,明明四野無人,卻心知後退無路。總在向崖下淩空一躍時醒來,滿麵沾濕,不明白胸中積鬱,所為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