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1 / 3)

馬的轡頭,“陛下,停下來吧!這樣跑下去,要出事的!馬乏了!”

衛青突然從驪駒上跳下來,拖住劉徹的白馬。劉徹要跑,衛青要停,白馬筋疲力盡想要減速,卻一時收不住,衛青又不肯撒手,拖得衛青半身滾在雪地上,覆在枯草上的雪很滑,衛青掙不起來,卻死死扣住白馬的轡頭不放。驪駒通他的心意,小心敏捷的閃過他的腿腳,緊緊的蹭著白馬超過它,猛的橫在白馬的前麵。白馬乏得無力抬蹄,隻雜亂的措了兩步,終於停下來。衛青再沒了氣力,半邊膀子撕得生疼,覺得馬停了才鬆了手,撐在雪地上,深深的喘著氣……

劉徹在白馬上愣住了,低頭看了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驪駒過來垂下頭,不安的輕輕舔衛青的手,衛青緩過這口氣,才發現手上勒出了血,染在雪地裏,勉強搭著驪駒的脖子站起來,鬆一鬆肩膀,“陛下,下來吧,您的馬不行了。”他無暇撣去身上的雪,伸手去扶劉徹,想起手上的血,又換了另一隻手。

劉徹攥住他的手翻下馬,才覺得渾身都跑酥了。那白馬呼地臥在地上,……

“陛下您等一下”,寒眸子對著白馬閃過一陣憐惜,他顧不得肩手的疼痛,直衝著白馬走過去過去,利索地卸下白馬的鞍轡、籠頭,解下披風把馬身上的汗凝結的冰雪從頭擦到腳,輕輕上下撫摸著白馬的脖項,“站起來……沒關係的,站起來……”他莫名的碎碎叨念。白馬長嘶一聲,在雪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

他摟著馬脖子由衷一句言語,有意無意的觸動了劉徹沉吟日久的那根心弦,仿佛自從六年前,策馬追趕他的那一刻起,從來這一根就隻有他彈撥得出那弦外之音……

衛青蹙著眉頭站在馬邊上,白馬打了幾個滾兒,甩甩頭掙紮著站起來。寒眸子泛起笑紋,興奮的摟著它的脖子,又用披風拂去馬身上落的雪,從地上拾起鞍轡籠頭,卻並不給馬帶上,隻是自己拎著,“沒事兒了,陛下,身上都是汗水,不能在雪裏這麼站著,汗水結了冰,會凍死人的,臣送陛下回去吧……”

又想跟朕岔開話題……他仿佛隻有對馬兒的疼愛,激得劉徹難以平靜,黑眸子不知何時變得燙人,仿佛透過風雪冒著熱氣……

“上馬吧,陛下。”衛青垂下眼簾,牽過驪駒,請劉徹上馬。

“朕心裏不痛快!”劉徹衝著他大吼,“手,你的手呐!!伸出來給朕看!”

衛青愣了一下,隻搖了搖頭,“隻是一點小傷……陛下還是上馬吧……”

“馬,馬,還是馬!!你心裏就隻有馬!!”劉徹突然摟住他,衛青下意識的擋了一下,“怎麼?!”劉徹犀利的瞪著他,衛青臉上一陣熱,劉徹的蠻橫的吻已經牢牢地貼上了他的嘴唇。衛青不知僵了多久,才慢慢鬆下來,由他放肆的掠奪。

“衛青會一直在朕的身邊嗎?”劉徹纏綿了很久才平靜下來。

“嗯。”衛青局促的低聲應了一聲,這個問題,衛青已經數不清他問過多少遍了,也數不清自己已經回答過多少遍,但是劉徹還總是問,總是問同樣的問題。

“你剛才怎麼摟馬來的?!你跟馬說什麼?!”劉徹忿忿不平的緊摟著他。

“臣不敢。那是馬。”衛青拘謹的答。

劉徹放開他,“朕的衛青也學壞了。”

“陛下上馬吧。”衛青扶他上了驪駒。

劉徹一邊扶著他的肩膀,一邊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不回未央宮!”

衛青垂了頭,拎著白馬的鞍轡,吹聲口哨,召喚白馬跟上……

“白馬為什麼在地上滾?朕還真以為它會死。”

“它是累了,馬累了就想放鬆的滾幾下,如果能再站起來就沒事兒了,所以臣卸了它的鞍轡、籠頭。好在它很堅強,還能站起來……”

“衛青,朕有時候也會覺得累……誰給朕卸下這鞍轡籠頭……”劉徹迎著風雪仰起頭,“但朕知道,朕還沒有跑起來,沒有人可以擋住朕。一切都會過去的,朕要馳騁縱橫,帶著這個天下跑。衛青,你要一直跟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