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見霍去病精神的小模樣,便笑了。
“大將軍,此誰家兒郎如此健壯?”霍去病抬了頭,張騫一看,原以為是個青年,原來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烏黑的頭發襯得那小冠金燦燦的,白裏透紅的麵龐,眉峰如此昂揚而入天蒼,好一雙鋒芒畢露,銳不可當的火亮眼眸,再看那挺秀的鼻梁,微翹略帶頑皮的鼻尖。張騫一下側頭驚訝的看著衛青,不能吧……這孩子怎麼說也得有個十六七了……那時的衛青……“難道是令郎?”
衛青臉紅的笑了,“是我的外甥。”
張騫不住的點頭,“像!像啊!真是外甥像舅舅啊!尤其是這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霍去病就喜歡聽這句,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看著他那乖戾的神情,衛青心裏又是喜歡又是恨,真恨不得掐他兩把,再給他兩巴掌。
……
“那這裏呢?”霍去病對通西域的這條路充滿了好奇,特別感興趣。
“這裏啊……”張騫搖搖頭,“這裏就不好走了,過了焉支山,前麵接著就是祁連山。尤其是這祁連山,終年積雪,山腳下物候無常啊……”
“雖然險阻,但依我看,我險敵亦險。應趁士卒銳氣正盛之時一鼓作氣拿下如此要隘,屯兵把守,直通西域!”霍去病兩眼放光,放縱的言語口無遮攔的冒出來。
衛青抿著嘴,嘴角有一絲快意的笑容,他說的是對的,隻是太嬌縱了些。
一看舅舅的眼神,霍去病就知道他的話說對了,馬上驕傲的還要再說。
衛青恐他人來瘋兒,先把他拉到一邊,“隴西向西還要從長計議,如今高闕新勝,匈奴雖被橫斷,但還未安定,我想他們很有可能還會伺機反撲,還要再穩一穩。”
張騫點點頭,“大將軍所慮極是,如今雖北定高闕,匈奴分為東西兩部,但其王庭很有可能有所偏移了。”
衛青蹙起眉頭,“單於王庭想來也該是大帳,遷移倒是便宜,那麼博望侯看,他們若遷移,會向什麼方向遷移呢?”
張騫並不確定的搖搖頭,“此處往西到寘顏山水草極其豐沛,單於王庭遊移不會太遠,很有可能在這裏落腳。而此處往東北的狼居胥山也是水草豐沛之地,隻是要寒冷些,草木返青要遲,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匈奴王庭東遷的可能性。”
衛青掭了筆,在圖上做了標記。
“博望侯,西域胡姬什麼樣啊?”霍去病好奇的問。
“你這孩子!”衛青又把他拽到一邊。
張騫倒笑了,“小夥子嘛!問得好,西域胡姬與匈奴不同,都是一例高鼻深目……”
“高鼻深目?!哈哈哈!”霍去病突然大笑打斷了張騫的話。
衛青拍了他一下,不懂事。
“不知去病為何發笑啊?”張騫看著他。
霍去病笑得肚子疼,“高鼻深目?那不成了陛下!”
“胡說!”衛青忙推他一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張騫也笑了,“不是啊,不但高鼻深目,而且眉目如畫啊。有些膚白如玉,發如琥珀,眼睛是碧藍色的,善為歌舞。”
衛青隻笑笑不多言。
“大將軍啊,我倒猜到去病為何一直問隴西往西的事了”,張騫覺得這小孩子沒有半點拘束,頗有些意思,便拿他開玩笑“看去病少年俊睿,儀表非凡,難道是血氣方剛,若有朝一日踏過陽關,想虜胡姬為妾不成?”
霍去病並沒有想過這個,隻是覺得好奇才問的,張騫一逗他,小夥子的臉頰騰的紅了,連連搖頭,“不,誰要胡姬為妾?!我不過問問罷了……”
叫你亂問!衛青看著他滿臉通紅的樣子也覺得好笑。
張騫聽他遮掩愈覺得有趣,大笑起來。
霍去病窘在哪裏,猶恐舅舅生氣。一直耗到張騫走了,還圍著衛青轉,“舅舅,去病隻要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