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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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根本回憶不起自己是怎麼走出河東縣正堂的,好像騰雲駕霧一般,再回過神兒來,河東已在身後很遠了……父親的麵貌回想起來竟已莫名的模糊,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不知怎麼,在那一瞬間,他決定永遠的遺失掉這一段記憶……

舅舅,去病答應的去病已經做了。舅舅,但去病真的不想在記得這一段……

……

“去病,舅舅帶你去河朔草原看看吧……”

“那裏有一望無際的草原,蔥鬱的莽蕩上,橫溪縱澗在原野上交織。天藍如洗,蒼鷹搏擊。躍馬馳騁,鬱壑豁然開朗。”

天高雲淡,碧草齊天,橫溪縱澗,好一派豐茂的草場,這就是舅舅常常掛在嘴邊的河朔草原,霍去病在隴西關口勒住汗血馬。

“舅舅……”

“將軍,從此出關,向西過了焉支山,再往前便是祁連山。將軍,這焉支山、祁連山其實是綿亙千裏,直通西域啊。”

“如今隴西尚有春寒,若入山地可能倍加寒冷……”霍去病若有所思的晃著馬鞭,不過,匈奴可能也不會想到我會在這個季節突襲他的焉支山。隻要夠膽量,一路奔襲下去,敵人沒有防備,或者說沒有完全的防備,而偌大山脈,我隻帶一萬精騎,目標較小,迅速擊潰敵軍,一路打他個措手不及。

“即刻點兵!”霍去病撥馬入了軍營。

……

“趙將軍的虎賁軍與我先行,一萬精騎緊隨我後!現在就出發!把那些沒用的輜重都留在隴西!我們急速奔襲,路上我沒什麼好說的,隻有見一個匈奴殺一個!走——”

……

“啊!!”一個匈奴人應聲而倒。

其餘正在巡哨的匈奴騎兵立刻慌亂起來,“什麼人?!”

“啊——”

霍去病哪裏還容得他們問這些,焉支山蒼茫的晚霞讓他已經沒了耐心,第一個衝進匈奴的大營,順手拔了他們的旌旗,“給我衝,給我殺——一個不留——”

聽著衛青圍龍城降而不屠的典故長起來的趙破奴,卻不知道這大將軍的外甥是這麼個近乎殘酷的青年。混亂的喊殺、慘叫聲中,他揮劍砍翻身邊手持彎刀的匈奴騎兵,間隙中赫然看到霍去病那高大健碩的身形凜然跨立在汗血馬上,揮劍的手臂長而有力,往往一劍下去,死者多是兩三個。

趙破奴能明顯的感到,霍去病此時眼中根本沒有“人”這個意識。凡是在他眼前晃的不管是什麼,他都不假思索的以最快而有力的速度將他們砍倒在地。在這生死場上,沒有一個匈奴幹將比他出手的速度快,因為他竟然不躲避來自任何方向的攻擊。他的劍術完全沒有防守,全都是進攻。有時那匈奴的彎刀已將要刺破他的咽喉,而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長劍早已將來將斜肩躲為兩截。趙破奴好幾次眼睜睜的看著那彎刀在臨近他的咽喉胸口的瞬間,突然連同那手臂的主人一起驟停在半空,然後委墮草場。

所有的將士都被霍去病掀起一種野獸般的血腥之氣鼓動著,漸漸全變成了一隻隻噬血的蒼狼。霍去病在仰天長嘯,那聲音在一片喊殺聲中唳然衝天,在焉支山的環拱中久久回蕩。

抵抗的匈奴很快就被他在氣勢上壓垮了。他高大的身軀,殘酷的目光,銳利的劍鋒,直接讓他身邊每一個匈奴人驟然明了絕望的意義。

霍去病已經帶著人馬在敵營中衝出幾條血路,順手摞過匈奴的火把,他簡直躁狂了,把那些火把像箭一樣向著那些尚未支離破碎的匈奴大帳扔過去。軍士們一看主將如此,更是紛紛將身邊的匈奴火把都扔出去。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匈奴營寨立時成為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