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李廣將軍四千騎先至,遇匈奴左賢王萬騎圍李廣將軍。李將軍與戰兩日,殺敵三千,自己四千騎,全軍覆沒。”
衛青蹙緊了眉頭,慢慢搖搖頭,不好,博望侯雖然出西域十三年,也與他隨軍作向導,但是博望侯畢竟從沒帶軍打過仗啊……李廣將軍,危矣,“陛下,應速派救兵增援。”
“張騫呢?!張騫是幹什麼的?!他在幹什麼——”劉徹急了。
“博望侯將萬騎已經去了。”
“結果呢?怎麼樣?”衛青焦急的走過去問。
“匈奴見博望侯大軍在後,便引兵退卻了。李廣將軍隨博望侯軍返回。”
衛青長出了一口氣。
“他張騫簡直是廢物!他應該等著匈奴打到未央宮再增援!!廢物——他這叫坐留失期!依律該斬!”
“陛下”,衛青跪下了,“陛下,兵家勝敗乃是常情。況匈奴已退,雖有失軍,也算是達到目的了。博望侯畢竟從未領兵打過仗。陛下……”
“他那是膽小坐留!!”劉徹倒背著手,氣悶還未平息。
“陛下,臣請陛下想一想。博望侯若是膽小之人,當初匈奴強悍之時,他怎敢隻身越過匈奴草原,去溝通西域,十三年矢誌不渝……”
“……仲卿……起來吧”,劉徹冷靜了些,歎了口氣,“朕不該讓張騫去,朕以為他可以……看來他說到底,終究是個讀書人……”
衛青也歎了口氣,並不再說什麼。隴西也該有消息了。去病不懂事,這一打仗就興奮的什麼都不顧了,算上在定襄,這混小子從來打仗就沒有個戰報,真是……不懂事……
“想去病了吧?”劉徹看著他出神的眼眸,酸溜溜的說。
“呃”,衛青回過神兒來,“不是,這孩子不懂事兒,一出去就沒個音信。這行軍打仗這麼大的事兒……”
“他是故意的”,劉徹看著衛青。
衛青不解的蹙起眉頭。
“他沒有戰報就是說他進行的很順利。那混小子想打自己的仗,他是怕朕看了他的戰報就會幹預他。”
劉徹說得在理,衛青垂了眼簾,不再言語。沉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終於又說,“合騎侯也該有消息……”
“你呀……”劉徹抿嘴笑了,“厚道人是不會說謊話的。”
“隴西軍報——”
……
茫茫大漠,一望無際,原來居延一過,草場就沒有了,再往前就是西域的小月氏了。那麼匈奴的王庭,應該是從這個方向再往北,穿過這一片廣漠,那裏也許又是豐茂的草場。
風很大,但黃沙已被霍去病一萬精騎所屠的匈奴人的鮮血板結凝固,掀不起煙塵,隻空揚起方才混戰的血腥。紅日西墜了……霍去病在這血雨腥風中回馬向西望。
天盡頭,那道亮紅是九曲黃河映著落日的餘暉吧……滔滔而逝,隴西向北,河朔向東,定襄南下,直到長安,在繼續東流到海……
天是紅的,但不知那一抹蒼涼的紅,是夕陽的慘淡,還是匈奴人橫屍的鮮血染紅了天……
“驃騎將軍……”趙破奴看著他的眼神分明是看著廟堂祭祀天神的神情,那是大將軍的外甥嗎?不,他是祁連山精魂附體的天神。連續征戰,打通河西走廊,又過武威,逾居延,溝通小月氏,竟然就這一萬精騎,加上千餘虎賁軍。征戰三個月,無往不勝,而且漢軍傷亡微乎其微。他不是凡人,他在軍中早已風傳為天神。
“驃騎將軍,我軍共斬首……”
“多少?”霍去病麵無表情。
“三,三萬餘人……”
……
“合騎侯公孫敖出北地即失道,不得與驃騎將軍會師……”
“又是一個飯桶!”劉徹咬著牙,捏著棋子的指尖都攥白了,眼皮也不抬一下,“回來都給朕送到廷尉署去!!廢物!簡直是廢物!!驃騎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