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我軍一路到此,首虜七萬餘重!”趙破奴跪爬幾步,仰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汗血馬上的霍去病,“七萬呐——驃騎將軍!驃騎將軍真是祁連山精魂附體的戰神啊——”
“驃騎將軍威武——驃騎將軍威武——”
火眸子中的人影忽然開始變得模糊,漸漸的變成連片的鮮紅,那血紅色的滔天巨浪由遠及近向他撲來,潮頭有數十丈高。
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載著一個年輕人向他衝過來。那人長健的雙腿登著及膝的馬靴,寬寬的肩膀,頎長的項背,修長而有力的手臂鬆弛自如的攥住絲韁;那人的頭發永遠烏黑柔順,梳得整齊;額頭和眉關都是那麼的舒展帶著平靜和溫和,仿佛永遠不會生氣;那人的鼻梁高而且直,鼻尖略微揚起,使他的笑容常常帶著點俏皮;還有那人的眼眸,即使是暑天,那眸子也像春天的澗水一樣的澄澈清涼,那寒眸子中氤氳著柔和的笑容。
在巨浪即將卷走霍去病的一刹那,那人突然從馬上倒掛下來,單手攔腰將他抄起來,摟在懷裏,策馬而去,“去病,怕不怕?”
“舅舅——”霍去病就覺得心口突然劇烈的絞痛,眼前一黑。
“驃騎將軍!!”趙破奴和李敢眼睜睜的看著霍去病睜著眼睛突然一頭栽下馬去。
“驃騎將軍——驃騎將軍——”五萬人馬立時慌亂。
李敢過去穩定軍心,趙破奴扶起霍去病,“驃騎將軍!!!”
霍去病一個冷戰,眼前又有了光亮,自己正靠在趙破奴懷裏,霍去病疑惑的看著他,“我怎麼了?”
“將軍突然莫名墮馬,也許是一路馬不停蹄的征戰太勞累了。”趙破奴也同樣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霍去病掙起來,好像剛才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舅舅……舅舅……該不會!霍去病呼吸急促起來,該不會是定襄!!“來人!!把那個屯頭王帶過來!!”
隨即又叫了譯官。
屯頭王戰戰兢兢的跪在他麵前。
“我問你,伊稚邪那狗東西在哪裏?!”
“回驃騎將軍,大單於布十萬精兵埋伏於定襄廣漠以北,窴顏山前的胡楊林,可能在窴顏山邊的趙信城也有部署,隻待將軍落網。然而不想將軍怎生殺到這裏來……”
“什麼?!!”霍去病一聽就急了!!“十萬精兵設伏!!那我舅舅!你,你們這群狗東西!!”霍去病紅了眼,撤出劍來,一劍就把屯頭王的首級砍下。
“驃騎將軍息怒。”李敢過來勸,“大將軍出定襄……”
霍去病此時看著李敢又想起臨行前陛下把李廣這燙手的山芋塞在舅舅手裏的事,握著劍的手青筋繃起來。
趙破奴怎麼也隨他兩次出征,知道他臉上風雲變換快,而且性子上來是殺人不眨眼的。一看他的神情,雖不知他是為了什麼事,也估摸著他是要和李敢拚命,忙過去拉住霍去病,“驃騎將軍,我軍攻破狼居胥山,驃騎將軍為大漢立功,開疆並土,當於山頂速搭高台祭天!張我大漢禮儀之隆!趁夕陽未落,盡快對天祈福,以敵首祭祀天神山神!”
“對天祈福!”火眸子鋥出光亮,“快上山搭祭台!!”
……
“大將軍,匈奴全線潰逃!”
“好!將士們——追擊伊稚邪——”衛青指揮著包抄的軍隊乘勝追擊。
“大單於!”
伊稚邪右肋血流不止,墮下馬來。
“快!!快備車!!”趙信認得衛青,眼見他的人馬已經向著這邊殺過來,
匈奴騎兵拽過伊稚邪的王庭馬車。
“混蛋,現在用這個車,豈不讓那衛青一眼便認出是本單於嗎?!”伊稚邪一看馬車,卯著一口氣喊出來,“換騾車!!騾車!!”
“大單於,騾車是下民……”
“廢話!!快去!!”趙信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