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邁不開步子追上去、再也震動不了聲帶去挽留。隨後趕到的羅恩和赫敏隻看到一個紅著眼睛無聲哭泣、連安慰都不能讓他眼裏的哀傷和自責少一分的男孩。

哈利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羅恩、赫敏和雙胞胎用盡了方法都隻能讓他笑一笑,甚至連高爾和克拉布都在私底下表達了對哈利的慰問。緊接下來的期末考奪去了朋友們的注意力,沒有人知道哈利悄悄地披上隱形衣潛進了禁書區。

擔憂的鄧布利多隻能寄望於哈利的教父、西裏斯·布萊克能夠在接下來的假期給哈利一個輕鬆愉快的氣氛。西裏斯也被請出了馬爾福莊園,在今天清晨。布萊克家族產業的交接由馬爾福家的管家接手了,他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而鄧布利多隻是搖著頭歎著氣讓西裏斯盡量讓哈利開心一點。

世界上總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馬爾福繼承人遭此劇變,《預言家日報》理所當然在期末考試之後那一期就刊登了這一則“疑似消息”。無論如何,馬爾福家那聰明帥氣、天賦極高的繼承人缺席了霍格沃茨的期末考試在馬爾福莊園休息,甚至可能休學的消息已經夠勁爆的了。雨點一樣透著主人們各懷打算的信件降落在馬爾福莊園,盧修斯假笑著從中看出無數的消息,然後揀選著回信。而注明收件人是德拉科·馬爾福的信,他都會放在他的房間裏,隨他自由處置,哪怕他看見署名“哈利·波特”、“任何一個名字·韋斯萊”和“赫敏·格蘭傑”的信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要把它們都送進壁爐裏饑餓等待著燃料的火焰中。

馬爾福們的自尊心總是讓他們習慣於自己舔舐自己的傷口。德拉科被連續兩天的無所事事和沉重的心理壓力連同那些來自格蘭芬多那幾個人的信壓榨得心力交瘁。直到他幾乎夢遊著走進熟悉的魔藥煉製間,架起坩堝,點起微小的火焰,取出銀質小刀和攪拌棒――那一瞬間他明白了,還有一樣東西從沒有拋棄過他。

幾乎是瞬間,一個很久都沒有熬製過的配方闖入腦海,他立刻從旁邊的魔藥材料堆裏翻出了所需的一切。

狼毒藥劑隻是用來練手的。多久沒有製作過這麼高級的藥劑了呢?德拉科一邊切割著火龍肝髒,一邊有一點沒一點地想。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做出這種東西也太驚世駭俗了一點,馬爾福家在那個時候――不,直到現在依然有人虎視眈眈,每一個可利用的地方都不會放過――他們極其可能會對他下手。不,或許僅僅是想和斯內普區別開?自己無論如何已經不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當然魔藥天賦讓給這個除了魔藥什麼都沒有的人也沒什麼所謂……

火力有點不足。德拉科皺了皺眉,熬製魔藥使用的火焰並不一定必須是魔法火焰,但高級的魔藥用魔法火焰能讓效果更顯著。可是很明顯,他的魔力不足夠提供這麼一點以前完全不會在意的魔法火焰……

德拉科不得不熄了火,趁著被新一輪的、極可能真的徹底壓死他的絕望冒頭之前,尋求著魔法火焰的代替品。幸運的是,哪怕對高級魔藥的熬製需要的魔法火焰極其精細,他的魔法控製力並沒有隨著魔力的大幅度銳減而減少。他在家養小精靈手上得到了一個魔法火爐,而他在熬製中所需的工作隻需要增加抑製魔法火爐的輸出魔力,防止火焰過大導致燒糊的情況發生。

那一鍋東西已經廢了。德拉科重新架起坩堝,這一次他不再冒進,先花費了一個下午熬製出了他大概是一生中最完美的活地獄湯劑。在完成它的時候,他幾乎要喜極而泣――這一劑魔藥對他來說,意義比上一次熬出的第一劑魔藥更加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