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好意思再麻煩他送過來,要說也應該我去取才對,何況明天直接帶到報社不是更方便。這麼想著剛準備回複,發現屏幕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於是停下來,等了幾秒鍾,新的對話框出現了。
他說:在你樓下。
這麼雷厲風行的嗎!
連滾帶爬到窗邊往下張望,果然看到顧軼的車。
我像受驚的動物開始瞎蹦,一陣風似的洗臉刷牙穿衣服,但這個頭發...熬夜又睡到中午的頭發是沒救了,翻箱倒櫃找出來一頂去年參加誌願者活動的帽子,也顧不上合不合適,戴上就往樓下跑。
當時如果有時間照鏡子,我是不會下樓的。
跑出單元門,正好顧軼也從車裏出來,看見我微微一愣,說,“去參加活動了?”
這才下意識扶了扶頭上的帽子,有空想想它紅色的帽身和黃色的誌願者logo,我恨。
“嗯...哈哈...誌願服務”,給自己打圓場,“本來沒想麻煩你跑一趟,怎麼有空過來?”
“剛好去洗車,在這附近”,他繞到後備箱,把吉他拿了出來,遞給我。
“謝謝啊”,許諾的這頓飯,好像也終於來到了合適的節點,“要不一起吃個飯再回去?”
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發生,水到渠成。除了我的頭發它不同意,這造型跟顧軼一起出門那是要了老子的命。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手裏的吉他,困難地張了張嘴,“我能上樓換身衣服嗎?可能要...半小時?”
我覺得他有那麼一瞬間無所適從,但很快笑意爬上眼角,“去吧,在這等你。”
——
我家所在的小區其實也有些年頭,附近是連成片的住宅,老人孩子多,傍晚挺熱鬧。
就在周邊吃飯,索性車放在樓下,兩人溜達著往外走。
要說吃什麼,這的餐廳外賣基本被我點了個遍,試菜無數。征求了顧軼的意見,帶他去了不遠的一家私房菜館。這店的外賣我常常點,口味特合心意,跟老板神交已久,但從沒踏進過店裏,也沒見過本尊。
現在,老板就站在旁邊點單,是位英姿颯爽的姐,一頭大波浪挺美的。我曾經一度以為她是男的,並且想撩我,因為在外賣單備注裏,她常常積極又豪放。
熟練報了幾個菜,提了一堆要求。這位姐邊記邊納悶,可能覺得口味太熟悉了,先是看我,又轉而看顧軼,慢慢對上了他的眼神。
“座山雕?”她試探著說。
顧軼懵了,“什麼?”
兩人楞在原地,我適時打破了僵局。
“那個,是我...”。
這是我外賣收件人的名字,座山雕,先生。其實很好理解,一個女生獨居,外賣名必須霸氣,我當時剛好在看智取威虎山,還有比這更合適的名字嗎?
但是這個場景就莫名的尷尬了。她笑得前仰後合,頭發一晃一晃,說一直以為我是個男的,不然幹嘛費勁每次在外賣單上備注跟我聊天。
所以她剛剛以為飛鴿傳書的人是顧軼,心裏樂得不行了吧。醒醒啊,哪個帥哥會起這種名字啊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