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小祖宗肯定又喝多了。
總共發了大概20來條,拚湊不出一個準確表達。直到點開最後一條,才終於清晰。
因為不是小繆,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平平淡淡、清清楚楚的聲音:“他說,我怎麼就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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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覺,光腳在瓷磚上好涼,一隻腳覆在另一隻腳上,還是涼。
愧疚感一下子湧上來,渾身都涼。我想起來早上小繆洗頭發的時候狠狠說那半截的話,原來完整的是這樣。
但這事情我已經力所不能及,也不合適再出現,隻能靠他自己消化。
最後發語音的女孩子,可能是林嘉月,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代為轉達了。總之有人在他身邊就放心一點,想了想回複了一個娘娘的電話號碼。
結果又蹦出開啟朋友驗證的消息,小繆,或者是林嘉月把我刪了。
這次沒有人在第二天打電話來,悶聲說把我微信通過一下。
後來很久都沒聯係,再見到他大概是2個月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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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報道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沒什麼活,常常跟顧軼出去溜達,出稿量直線下滑,主編也不管,可能是種變相的照顧。
去了射箭場好幾次。還記得那位老板嗎,原來姓孫,叫孫一舟,是顧軼的高中同學。但看起來比他年長些,一副文藝大叔樣。
這位大叔讓我叫他孫哥,顧軼說,不用,就叫孫老板。
上回我們又去射箭,中途休息的時候聊天,孫老板說自己空窗期1年了,問我們誰能介紹個女朋友給他。
還說就喜歡那種又酷又性感的類型。
嗯哼,我突然就想起一個人。
不曉得你們能不能猜到。
那天臨走的時候,我給他留了一個電話,說:“你叫個外賣吧,離得有點遠不在派送範圍,但如果用美男計,興許老板會破一次例。”
也不知道他聯係了沒有,我做媒不太專業,還是應該跟進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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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了這麼一段時間,直到學校都開學了,我才又重新開始跑采訪,去檀大最勤。
今天剛好又過去,小新聞,一個沙盤大賽。我早上去看了幾眼,沒跟全程,直接和蔡姐聯係要了通稿。
然後悄摸摸地去了數學係聽課,從後門溜進教室,坐在了最後一排邊上。
顧軼在講台上看見我了,眼觀六路嘛。
其實也是為了找一個能寫稿的地方,順便還能等他下課。何況我又不出聲,不影響教學,這個辦法簡直棒極了好嗎,雙贏。
但是顧教授很顯然不這麼想。
我剛打開筆記本碼了沒幾個字,就聽見他說話了。
“最後一排那個穿襯衫的同學,你起來回答一下。”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襯衫,再看一眼旁邊的同學,全穿著t恤。
我靠,你這是幹什麼。
整個教室的人回過頭看我。
顧軼抱胸站在講台上,抿著嘴以為老子看不出你在笑?
局促地站起來,旁邊還有好心人把教材推給我。給我也不會啊全是符號。
“那個...”我吞吞吐吐,還真把自己當學生了,很是下不來台,“我...”
然後下課鈴響了,救我一命。
課間我火急火燎去找顧軼算賬,在教師休息間把他堵住。我說你幹嘛耍我?
他慢條斯理:“我一向看不慣有人在下麵開小差,會特別關照”,勾了勾嘴角,“要不你以為年會那次,主持人為什麼喊你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