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收上來300多份簡曆,初篩加通知麵試,忙了幾個小時。
從樓裏出來已經10點多,晚上的風涼颼颼的,有股冬天凜冽的味道。
我緊緊衣服,正下著樓梯,餘光瞟到下麵停了輛車。
車燈沒開,像是停在學校過夜的,並不顯眼。但看起來跟顧軼的車型一樣,才引起我的注意,想著還是多看了下車牌號。
結果還真是顧軼的車?
我趕緊快走幾步下了樓梯,繞到駕駛位,發現車窗開著一小半,他人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不知道是凍得,還是被月光映著,臉很白,眉頭微皺。
“嘿!”我猛敲了幾下窗戶,“想把自己凍死啊?”
冬天熄火的車,跟冰窖沒什麼兩樣。
顧軼猛地睜了睜眼睛,呼出一團霧氣,看向我反應了好幾秒,才雙手抹了把臉。
“你可真行”,我拉開車門,探進身去把車啟動,暖氣打開,順手試了試他臉頰溫度,很冰。
“來多久了,怎麼不進去?這麼冷也睡得著?”
“剛來…”他聲音有點啞,挪了挪身,“我剛下課,順路過來接你。”
這人9點就下課了,還瞎扯什麼剛來,肯定到了有一會兒,車內還暖著的時候,因為太累睡過去了。
“下車,我來開”,上手去解他安全帶。
“不用”,顧軼好像終於清醒一點,來按我手腕,“你上車。”
但還是慢了一步,“哢”,安全帶彈開了。
他沒再堅持,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坐到副駕駛還不忘交代先開到我家。
“哎,你來接我幹嘛呢,我這時間都不確定”,邊開車邊不時瞄一眼,不會凍壞了吧。
“我順路。”
“哪裏順路了?”
顧軼沒接話,他太蔫了,不正常。
騰出一隻手試了試他額頭溫度,剛才臉還冰著,現在已經發燙。
糟糕。
“可能發燒了,去醫院吧”,方向盤一轉,在前麵路口掉了頭。
“不用,睡一覺就好”,他聲音低低的,“你就先開回家吧,聽話。”
“我拜托您聽話吧。”
——
在急診量了體溫,開了退燒藥,離開的時候將近半夜。他精神沒大好轉,回去路上又斷斷續續睡了好幾覺。
我也折騰得困了,強打著精神開夜車,半個多小時終於到達小區樓下。
“到了,顧軼”,輕輕拍他肩膀,“下車。”
他醒了醒神,緩緩坐直了身體往外看,反應片刻:“嗯,我開回去。”
說著去開車門。
“你這樣能開回去啊?”
我邊說邊熄了火,把鑰匙揣進兜裏,“走吧,收留你一晚。”
顧軼腿已經邁出去,聽到這話動作一停,回頭看我,倦倦的臉上露出個玩味的表情。
“可以,看來病還不嚴重”,我揶揄。
他無力地笑了一下,甩上車門走到我旁邊,伸出手:“鑰匙給我。”
“幹嘛?”手放進兜裏沒掏出來。
“我開回去。”
什麼操作?老子還能吃了你?
我愣住了,一時間莫名和羞愧交織,嘴硬道:“怎麼著,怕我啊?”
顧軼低頭,嘴角幅度若有似無,半天才歎口氣慢悠悠說,“怕傳染你。”
我撇撇嘴,手還在口袋裏摩挲著車鑰匙,搞不懂情況怎麼變成好像自己強迫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