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來台,也實在擔心他的狀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內心戲就嘀嘀咕咕出聲:“老子都沒怕你怕什麼…”
“你說什麼?”他湊近,也許因為發燒,眼睛像蒙了一層霧。
“我說我給你叫車”,正掏出手機,被顧軼輕輕搶過去。
“天天在心裏老子老子的是不是”,一臉疲憊笑意,可能站得有點累了,抓著我的胳膊微微用力。
不得不扶著他,一邊伸手去夠手機,“行了,你要回去就趕緊回去。”
“是怕傳染你的”,他看著我,聲音減弱,“現在想想要傳染可能在車上就傳染了。”
顧軼的臉越來越近,嘴唇很燙蹭過我側臉,最後搭在肩膀上,好像已經體力不支。突然的重量讓我沒站穩,直接往後靠上車門。
隔著衣服都能感覺他的熱度,以及呼出的氣在頸間散不掉,大冬天裏一陣燥悶。
——
連拖帶拽把人弄進門。他還有一絲清醒,掙紮著往沙發去,但是全然沒力氣,硬是被我扶到床上,蓋好被沒多久就陷入昏睡。
燒仍然沒退,隻好用濕毛巾敷在額頭物理降溫,就這麼忙了半宿,換了幾次感覺溫度降下去,我才連滾帶爬,在沙發上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鬧鍾作響。實在太困,可能也就睡了4個小時吧,我明明聽見了卻舍不得睜開眼,緩緩伸手去摸手機,還沒摸到,鈴聲就停了。
這才不得不醒來,映入眼簾是顧軼的臉,很近很近,近到沒給我反應的時間,他就探過身吻上來。
“還燒嗎?”我單手支開他,試了一下溫度。
“好了。”
“我怎麼睡這了”,就在他旁邊。
“早上抱你過來的。”
想了想沒再追問,剛要坐起身,又被顧軼拽倒。
他攬過我肩膀,邊揉著頭發邊低聲說,“再躺一會。”
“遲到了,今兒一整天的麵試。”
“我送你去,來得及。”
“別逞能了顧教授,昨天路都走不動了還想開車回家”,我從他懷裏溜出去,翻身下了床,“再好好休息一會吧,我上班了。”
—-
這一天,不間斷地麵試,加上睡眠不足,真讓我腦子快炸了。中午直接趴在麵試間桌子上眯了一小時才稍稍緩解。
結果下午第一個進來的就是林嘉月。其實昨天我們幾個人都看過她簡曆了,沒話說,應該是實習生裏最優秀的。
所以還挺放鬆,隻當走個過場。
這位同學看起來也完全沒有在擔心。她不是來麵試的,像是來提要求的。
“我希望能去社會版實習,尤其想做調查新聞”,林嘉月說,眼睛亮亮的。
“哦,為什麼呢?”同事順著她的話頭慣性追問。
小姑娘解釋了些新聞理想,跟我當初的想法非常相似。隻是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像跑學校的消息個人覺得新聞價值有限。不好意思啊陳記者,隻是出於實習效果考慮。”
幾個同事都看向我,麵露尷尬。
“沒關係,尊重你的想法。”
我看她躊躇滿誌的樣子,倒沒感覺被冒犯,隻覺得真像幾年前剛進報社,憤青又理想化的自己。
不對,是plus版的自己,我沒她這麼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