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月出去的時候,我透過門縫看到小繆靠在外麵走廊牆上,眼神無意對上,他點了點頭,隨後一起離開了。
“陳燃”,旁邊同事叫我,“你覺得怎麼樣?小姑娘有點狂哦。”
“我覺得挺好,她麵對我們不怵,以後麵對采訪對象才能硬氣。至於有點狂吧…”
我沉吟,筆尖在她簡曆上打了個勾,“在報社磨一磨就好了。”
“你認識嗎?這個女孩子?”另一位同事也有點猶疑。
我知道人事對這種有刺頭潛質的學生是比較為難的。一方麵承認有過人之處,一方麵擔心不夠聽話,容易惹麻煩。
“不認識”,我幹脆回答,笑著把簡曆放到一邊,沒再搭話。
後來林嘉月通過麵試了,新學期開學後如願成為社會版實習生。我也不算是幫忙,純粹覺得她專業過硬,失去實習機會比較可惜。
她本人呢,對麵試應該是誌在必得的,肯定想不到背後過程並不那麼順利,這也是“磨一磨”的第一步吧。
——
晚上回家,一開門就聞到飯菜味。
放下包直接走到廚房,果然看見顧軼穿著件高領毛衣,一副居家的樣子專心在炒菜。我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料到還在我家。
“你今天沒課?”靠在門口問。
可能是油煙機聲音太大,他聞聲回頭,這才發覺我已經回來。
“有課,下午的課。”
還挺自覺的回這兒來了?
我下意識笑了,往前走幾步探身看,“做什麼呢?”
蛋炒飯,再瞄眼旁邊亮著的手機屏幕,菜譜。
我之前就說過吧,顧軼廚藝爛得不行,就這還要嚴格按菜譜來。
肯定是一鍋精確又難吃的蛋炒飯。
不忍心打擊他,隻好把話題岔開。
“今天還難受嗎?”說著伸手去夠他額頭。
顧軼配合地彎了彎腰,“已經好了。”
試了下溫度,確實不熱了。
好像沒什麼理由繼續呆在廚房裏,我衣服還沒換,桌子沒收拾,但就是不想動,垂手站在旁邊傻看著。
“累嗎?”他騰出一隻手攬過我,扶在後腦勺上揉了揉頭發,突然側過臉來低頭找嘴唇。
一個意外的很深很長的吻,顧軼抬起頭看著我,一本正經問,“我能不能住這?”
炒著飯呢炒出這麼個問題?
再說昨天裝腔作勢的是誰,今天又來鬧這出,臉皮可真夠厚的。
“看我心情吧”,誰還不會端著了。
他笑笑不說話,回身關了燃氣灶。
“做好了?”彎腰想去拿盤子,被他一把拉起來。
“出去吃”,顧軼邊說邊雙手撐在我腰間,突然把我抱起來。
沒做準備,被嚇出一聲驚呼,趕緊摟緊脖子,樹袋熊一樣掛他身上。
“出去吃?你都做飯了啊?”
“這麼難吃,忍好久了吧?”他反問了一句,同時抱著我往客廳走。
“啊?”居然有自知之明,我以為他口味就是如此…
“我也忍好久了,主要是怕沒理由過來。”
看著他發愣,半天才繞過彎來,居然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個人…這個人真是,精明狡詐,心機深重…
“下來啊,穿鞋”,掩不住的笑意,拍拍我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