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地滑下來,站在門口,邊穿鞋邊覺得被耍了,忍不住一陣惱怒。抬頭就想在口舌上扳回一局:“知道自己做飯多難吃嗎?”
“知道啊”,隨口回答。
“知道還裝出一副好吃的樣子?”
他把門一關,邊按電梯邊笑道,“那好像是你。”
話說到這,我已經意識到自己進入邏輯上的死胡同。承認就是昭告一樣的心思,忍著難吃為了讓他來;不承認明顯自相矛盾。
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我恨數學老師。
又愛又恨。
——
話說,在學校的人,是不是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我很羨慕。
總覺得那個悶熱的暑期剛過去,寒假就緊跟著要來了。顧軼又開始忙起來,科研和教學都到了繁重的階段,偶爾會來我這住,大多數時間連軸轉,就呆在學校。
自從接過師大這條線,我的工作量也有上升。師大活動多,對宣傳也更上心,跟檀大的風格明顯不同。臨近放假的小半個月,我已經跑了3個報道。
每次都會見到林嘉月,在她周邊500米必定發現小繆,連體嬰兒一樣。
師大有個記者站,在新聞係設了間辦公室,記者、編輯、攝影都齊全,出校刊還運營公眾號,像模像樣的。
除了校園新聞,也幫著宣傳處做一些工作。這麼說吧,蔡姐如果是在師大,基本可以當甩手掌櫃,通稿也好,采訪也好,都有專門的學生去對接。
林嘉月是這個記者站的站長,交集就是這麼來的。
這天周四,師大承辦青少年藝術大賽,我跟林文昊一起去采。最近都是跑小消息,感覺很久沒跟他搭檔出新聞。
不對,不止沒一起出新聞,最近的選題會也沒怎麼見過他。
我倆在宣傳處打了聲招呼,一起往記者站走,路上疑惑解開了,他最近確實一直在忙別的事情。
“陳燃”,他看向我,“我下個月結婚,你要不要來啊?”
“哈?”目瞪口呆。
林文昊歎口氣,賤兮兮說,“你大概是社裏最後一個知道的了,看來真是毫不關注我。”
“你什麼時候談的戀愛,這就要結婚了?”
“別人介紹的,也到歲數了不是”,他居然邊走邊掏出一個請柬,“來不來?”
消息太突然,我還在震驚裏,半晌才去接,“你請柬都寫好了,我能不來嗎...”
低頭拿著紅色信封,挺喜慶,翻來翻去看了好幾遍。
“馬上過年你就28了...”這個人嘴又開始欠了。
“謝謝你提醒啊。”
“不是我說你,陳燃。你就是麵上吊兒郎當,心裏又倔得不行。就你這個脾氣,最容易嫁不出去,還不趕緊把顧教授抓住了...”
沒想到有生之年被前男友催婚,他一路絮絮叨叨,我邊聽邊翻白眼,直到進了記者站的門——
整間辦公室隻有小繆一個人,正癱在椅子上玩手機,看見我倆進來抬起頭。
我已經習慣了小繆在林嘉月身邊出沒,但林文昊很是驚訝,怕是忘了上回的不愉快,也可能因為聊在興頭上心情好,此刻他鄉遇故知一樣,驚喜道:“巧了,你怎麼在這?”